從東師父過世到現在也差不多十年了,顧琛他一直是一個人過來的,而他又是天塌下來自己死扛的性子,傷痛也好,危險也罷,他沒有和別人訴說的習慣。你們交往還不到半年,他固然會改,也不會轉變這麼快。你能理解他嗎?”
許釗點頭。他覺得卓陽真是絕佳的說客,被她這樣連消帶打的一番話說下來,許釗心裏那點小小的怨氣都沒了。
“我不會怪他,你放心。”
“唉,原本我和你聊天之前覺得聽到這句話就放心了,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許釗,你怎麼能不生氣呢?你要生氣!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他不告而別,生氣是你作為愛人的權利。”
許釗無比深刻地明白了一句話:女人是善變的,他不太讚同卓陽的話,又不至於當麵反駁,含含糊糊地應了。
“許釗,我不是心血來潮。喜歡或許有先後,有深淺,但是當你們相愛的時候,愛情就是平等的,也隻能是平等的。顧琛看似主動,可其實他是個被動的人,你的態度將直接影響他的態度。如果你還是抱著著仰望他的態度,那麼終你一生絕不會獲得你想要的愛情。愛不是奉獻,是相互之間的索取和給予。”卓陽一臉愛情專家的樣子巴拉巴拉說完,突然促狹地一笑,“所以你要和他生氣,要告訴他你不高興,脾氣上來罵兩句打兩拳也可以,反正你也打不過他。”
看著許釗滿臉什麼鬼的表情,卓陽歎口氣:“估計顧琛那兒也弄好了,我去喊他過來,你好好想想。”
卓陽話音剛落,顧琛就已經提著個保溫飯盒大步走進來了,進門就直奔許釗的病床,用手試試額頭,又把了把脈,眯著眼睛笑得開心,話裏話外都透著高興勁兒:“燒退了,再休養兩天就完全恢複了。當時你可真是嚇到我了。”順口在許釗的額頭親了一下。
“怎麼了?”顧琛把飯盒放在桌上,轉頭看著許釗傻愣愣的,問卓陽,“你是不是對他說什麼了?別教壞了我家許釗哈。”
“無非就是聊聊你的糗事兒唄,比如替小鳥孵蛋啊什麼的。”她可沒胡說,顧琛真幹過這事,把鳥窩整個端下來,趴著孵了一整天,最終以壓碎兩個鳥蛋而宣告失敗。
“你都當媽的人了,能別這麼八卦不?早知道什麼都不告訴你。”和卓陽在可可西裏的日子,沒啥娛樂,提神的方法就是不停說話,大事小事都聊了個透,現在倒是讓她抓到把柄了,顧琛可是悔不當初啊。
“我跟你說許釗,無論卓陽說什麼,都別信就好了。”顧琛轉頭看向許釗調侃道。
“好啊你顧小琛,以前還巴巴喊我姐呢,現在就變卓陽了,找事吧你?”
“我媳婦兒都快被你帶壞了,我還能給你個好臉色?”顧琛嗤她,然後笑嘻嘻對許釗說,“你先歇一會,我送卓陽出去,和她說兩句話,馬上回來。”
“好。再見。”許釗滿腦子都被“顧琛今天好像真的怪怪的”這個念頭刷屏了,連跟卓陽再見都漫不經心的。
“再見。”
卓陽沒在意,和顧琛出去,就站在門口聊了兩句。
“恒恒那兒已經沒事了,安岐在照顧他。我買了米粥放在桌上了,一會兒喂給恒恒喝,今天先不要吃其它東西。有什麼問題問安岐就行。”
“嗯,多虧你和安岐。”
“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個了吧,多見外。”
“你是不用,我會向安岐好好道謝的。許釗怎麼樣?”
“剛到高原,連口氣都沒緩,就開始到處跑,也虧他身體一貫不錯,才能堅持這麼久,”顧琛歎口氣,“還好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得多歇兩天,休整休整了。”
“小琛,許釗很好,好好在一起。”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