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便是一股暖意,屋簷下龍鳳和璽彩畫倒是剛添加彩色的,室內方磚墁地,天花彩繪雙鳳,
一抬頭「德成柔順」匾額高懸,在向裏處,競合潛邸住所一般無二,倒真是如同又回到了側福晉時期了。明間開門,次、梢間檻牆、檻窗,雙交四菱花扇門、窗。用的也不是大紅大紫的緞子,多為素淨雅典的,倒是真符合她的心意。乃至內室,那盆蘭花素冠荷鼎已經凋謝了,卻仍是一種孤寒傲影。
“君曦,”一聲溫柔爾雅如同月光蕩進了西湖一般,回過頭來,那些年愛的男人已經黃袍加身,成為天下眾望所歸,如今滿生榮耀富足,皆由他所賜予。
原來時間也會沉默,沉默之後,無盡思念於心頭,揮之不去。
二人眼神交彙,不語而立。眼框卻已經濕潤,這一世,此時無聲勝有聲。她當年恃寵而驕,遠離王府,滿滿的遺憾;他亦因為她的離開兀自孤獨。久別重逢自是千言萬語意猶未盡。
“思念自是罄竹難書,隻要你回來了,朕心就可以安穩了,一路顛簸,可還好?”皇帝言道,言語間那時的楠楠微笑夾雜著那種喜極而泣的音色。
“一路都好,勞皇上掛牽。如今臣妾守靈歸來,也算功德圓滿。”君曦,皇帝便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來,頓時覺得,手竟有些紮人,難為情的一怔,君曦看到了此處微不足道的一麵,連忙將手伸了回來。再看向皇帝時,她便已經是沉默的臉色。
“皇上,如今可知臣妾為何執意離開王府?”
“朕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朕不好,沒能將你例外偏愛,朕不從你的角度來考慮,你隻有一個女兒,而朕有諸多皇子,朕每日裏膽戰心驚,身為皇帝也不能有任何事權。”皇帝悲哀道。
君曦看到此處,不免有些傷懷,“皇上,那時的日夜,臣妾總是期待,期待那些人,那些可望可念,終不可及的人,終於在期待中,一次次失望,皇上都沒能安慰挽留。”
皇帝自然心虛,那是他就是認為自己被偏愛,有恃無恐,“朕也想不讓你失望,可真沒辦法做到,滿府上下,皆為細探,前朝權臣浸淫朝野,朕若真要一直守於你的身邊,便要成為儲君,又怎麼做到,如今你已回到宮中來,以後一切對於你皆有朕說了算,朕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鄂羅裏。”
一張聖旨,已經受了金印,“禮部尚書陳亭構陷無辜,是為奸佞,革除官職,流放北海。禮部尚書恭阿拉升內務府大臣,和頃封為侍郎,行於軍中。”
皇帝道“當年你阿瑪,被人陷害,如今朕已平反,還你家人一個公道。咱們的綿愷,朕還未見過。”
說著皇帝便命人帶了孩子過來,讚不絕口,“天額飽滿,你看他的嘴,眼多想著那”
六宮中人,自是有喜有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