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函完全沒想到那條一直老老實實坐著的狗會突然爪賤,更沒想到的是那條爪子竟然拍得如此之準,正好啟動了法陣。
時機不等人,他隻能跟著踏了進去。
上輩子的景函自小和師父在深山中修行,待到師父羽化登仙,他尊奉師命入世尋求機緣之時已經是元嬰期巔峰,隨便逛了幾個仙府就達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大乘期,一步千裏,無論在大陸的哪個角落,“走”到離火城那就是幾個閃身的事兒,從沒想到過要用傳送陣。
後來跑到中土之外尋求大道時又無意間認識了三兩名道友,一提起用傳送符傳送到離火城,幾人皆是異口同聲的破口大罵。
反正也就是多走半刻鍾的事兒,景函也因此從沒感受過這個大陸上獨一無二的非私人傳送陣。
此次一嚐試,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就在景函就要被狗肚皮上的毛給悶死的時候,隻聽“啪”的一聲砸響,他的全身上下驟然一鬆,一人一狗一道落在了離火城的外圍。
景函站起身,理了理皺成一團的鶴氅,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城門,卻突然被拉住袖子。
“嗷嗷!”他的身後,仍暈暈乎乎的大狗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景函:“……”
這年頭怎麼是人是狗都喜歡用同一個表情了!
他冷漠地從狗嘴裏扯出了袖子,足下召喚出一縷水靈組成的風,迅速與大狗拉開了距離。
“嗷嗷!!!”人生地不熟的水墨版不高興整隻狗都慌了,竭盡全力跟著那唯一的眼熟人類跑了起來。
無奈的是景函的步伐太快,沒一會兒就把它甩得沒影了。
因為林炎的關係,景函在九焰宗大小算個名人,看守城門的弟子中恰好有人認識他,十分輕鬆地就把他放了進去。
輕車熟路地找到仲滕府上,他不願多惹麻煩,使了一個小法術召喚不高興。
一次。
兩次。
三次。
預想中的鬧騰畫麵並沒有出現。
難道仲滕帶著不高興出去了?
景函皺了皺眉,想要到金鼎閣去碰碰運氣,有時候不高興也會到那兒去和閣裏的小白狗一起玩兒。
尚未走出幾步,一名身著九焰宗低級弟子服的修士叫住了他。
“李……李道友?!你……你……你不是……”那名修士眼睛發直地看著他,仿佛看見了鬼。
景函微微點頭,覺得他有點眼熟——似乎上一次來到離火城,就是他為仲滕傳的話。
景函問:“道友可知不高興在何處?”
“哈?”那名修士呆呆傻傻地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半晌才說,“在仲……仲師兄房裏待著呢……吧?”
大概是仲滕又給他的狗喂酒了。
景函無奈地想,對修士道:“勞煩道友帶我去見仲師兄。”他現在身份不同往昔,隨意進出仲滕的房間怕是惹人生疑。
修士點點頭,說:“好,哎,道友有心了,不是我說的,自從……”他四下環顧,停下了話頭。
景函沒有多想,跟在他身後一道進了仲滕家。
一進大門,景函便聽見了“哈哈哈”的大笑,正是仲滕的聲音。
“你個蠢狗!又輸了!”仲滕大聲嚷嚷道。
不高興的聲音隨之響起,一人一狗聊得有來有去的。
引路修士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這個……仲師兄好像沒在休息,道友你看……”
景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獨自進去。
引路修士鬆了口氣。
景函大踏步地邁進了仲滕所在的屋子。
這是宅子裏用於接待賓客的正廳,仲滕和不高興相對坐在供奉了九焰宗開宗真人的供桌上,正歡快地玩著石頭剪子布。
“哈哈哈!你又輸了!”仲滕比了一個剪刀手,十分幼稚地做出了一個要剪掉不高興爪子的動作。
不高興苦哈哈地聳了聳鼻子,似乎在示意再來一局。
如此重複數次,景函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仲滕一直缺根筋不錯,可好像也沒有幼稚到這種地步啊……
一直站在遠處的引路修士見仲滕難得的沒有發瘋,而是一本正經地和狗爺玩著遊戲,小心翼翼地走到景函身旁,歎道:“仲師兄自在東海被景函仙君斬去一道魂魄以後,腦子就不太清醒了。”
景函以為自己聽錯了,問:“哪位仙君?”
“景函仙君啊,道友來的晚可能不知道,這位仙君是仲師兄最好的朋友,可誰想到知人知麵不知心,竟為了搶那件道器生生把仲師兄打成了重傷,師兄現在這副模樣,也還是宗中長老好不容易才救下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