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鍾過去,事情終於有了變化,而這一刻鍾的等待對於孟翔來說卻就是太過漫長,似乎在他的感覺中,時間似乎已經停住了流動。
他先是感覺到一陣輕微的瘙癢,就像春天剛剛長出來的嫩葉拂過臉頰。很快,瘙癢感消失了,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在頂著他的天靈蓋,似乎時間到了夏季,那些長著嫩葉的枝條變粗變壯了,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間,而他的天靈蓋卻擋住了它們的去路。
生長似乎是他頭腦中那種不知名的東西的天性,即便它被他的天靈蓋擋住了,它依然不放棄,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天靈蓋遭到的頂擠的力量越來越大了,他已經感覺到了疼痛,而且這種疼痛還在變得越來越強烈。
疼痛,孟翔還能夠忍受,但是他害怕的是他頭腦中的東西對他天靈蓋的推擠。他害怕它力量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後,會將他的頭蓋骨直接掀掉。
孟翔心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但是要命的是,他居然無法自救,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事態一步一步地向危險的方向發展,無能為力。
就在他感覺自己的頭蓋骨將要被掀掉的時間,一道亮光在他的腦際亮起,閃動著犀利的光芒,散發著無堅不摧的氣勢。
是它!是那一道在老頭子墳前救了他的刀光!他曾經一度以為他在老頭子墳前遭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但是現在它出現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對它發出了命令,讓它將他大腦中正在頂擠他天靈蓋的東西斬斷。
原本他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並沒有把握一定可以指揮得了那道刀光,但是在他發出命令之後那道刀光居然真的動了,不過下一瞬間,他的喜悅心情就煙消雲散了,甚至轉化成了激憤。
那道刀光是動了,但是它的目標並不是那個死命頂擠他天靈蓋的不知名的東西,而是他的天靈蓋,它居然是幫凶。
一瞬間,孟翔的精神高度集中,死死“盯”著那道刀光,它在他的感覺中,它的飛行速度似乎一下子慢了下來,它的每一寸移動、每一分的弧度、每一點的變化……它的一切一切似乎都被他一下子感知到了,也讓他多了很多對刀法的領悟。
如果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將他現在的感悟融入到《夜戰八方》之中,它防禦有餘而攻擊不足的缺點就會得到極大的改善,甚至出現根本性的變化,讓它的攻擊強於它的防禦。
孟翔感覺到自己有些可笑,命都快沒有了,居然還去想改善刀法的事情,真是讓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理解。
也似乎正因為他的分神,那道在他的感覺中變得極為緩慢的刀光的速度恢複了正常,似乎是更快了。它隻給他留下一抹淡到不真實的虛影,就狠狠地斬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在那一刹那,孟翔心中對他的遭遇已經有了預測:整個頭蓋骨被那道刀光斬得粉碎,他一定也不懷疑它可以做到這一點。
盡管他已經煉體大成了,而且修煉了無漏真身,他的骨頭已經變得極為堅韌,但是他不認為它可以抵擋住那道刀光,它在他的感覺中是無堅不摧的,似乎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它的鋒芒。
孟翔預測到了他的遭遇,卻沒有預測到最終的結果,那道刀光確實破開了他的天靈蓋,不過卻不是斬開,也不是大規模的破壞,它隻是鑽開了一個小小的窟窿,並且也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痛苦,隻是微微痛了一下,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它這是幹什麼?孟翔的心中泛起了層層疑雲,不過他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了,因為更為離奇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了。
天靈蓋被鑽出了一個小窟窿,那個長在他腦袋中的不知名的東西一下子找到了出路,嗖地一下,居然從那個小窟窿鑽了出去了。他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就像被人蒙住了口鼻,一下被放了開來。
孟翔瞪大了眼睛,並且眼珠子盡量向上翻,他要看一看,那個從他的頭頂鑽出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可惜,他的額頭擋住了他目光,他的一番努力算是白費了。
就在他準備下床拿鏡子看一看的時候,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從他的頭頂一下子傳入了他的大腦,就像從他的頭頂灌入了一桶冰水,然後“冰水”順著他的大腦流遍了他的全身,而已經被他納入了丹田的真氣似乎也受到了刺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行動了起來。
這一次,真氣並不是一起出動,而是分成了無數的小股,躥入了他身體的每一條經脈之中,以閃電般的速度去追趕那些流遍他全身的“冰水”,一遇到就一口吞下去,仿佛它們都變成了嗜血的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