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是李郎中親口說的,還能有假?”管家不滿地白了她一眼。
“啊,如果這樣,筱曉在孫府的地位不久岌岌可危了嗎。不行,我得去告訴筱曉。”
管家聞言一把拉住她,道,“少爺把夫人軟禁在西苑,你偷偷用我配給你的鑰匙進進出出的,要是被那個多嘴的看見,可不是好玩的!再說,你告訴夫人又能怎麼樣?你還指望她也能立馬懷上?說出來,還不是給那孩子添堵?她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就別再去招惹她了。”
鞏媽一聽勸言也對,便止了腳步。可又總覺心神不寧,焦急地來回踱步,“那我,那我…”
“嘿,你什麼都甭想,就幹你自己的事兒的得了。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置身事外就好。”
鞏媽瞪了他一眼,說,“誰像你那麼沒心沒肺!筱曉那丫頭可是個好姑娘,你不想幫幫她還要潑我冷水。呸!”說著她啐了一口。
管家無奈地解釋,“你呀,總是這個爆脾氣。你說說事到如今還能怎麼幫?”頓了一下,他看看四下沒人便壓低聲音說,“你要放她走她不肯,可見她是鐵了心要耗到底了。如今側福晉又懷孕了,那少夫人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少爺要是念及舊情還好,如若不,那…”
“少爺可不是那樣的人!”鞏媽打斷他的話。
哎,管家歎了一口,把手背在身後。
他抬眼望著院裏的香樟,雖是早秋,可大把的葉子卻已迫不及待地掙脫樹幹,飄落下來。近又幹旱無風,那地上圍滿樹根一圈的落葉一層一層地疊起來,慢慢枯黃。彼此見證著彼此走向死亡的緩慢的過程和消逝的一瞬間。
而後,他用一種曆盡滄桑的聲音緩緩說道,“你說的少爺不是那樣的人我不反對,隻是…隻是葉子要落下去,誰能挽留呢?”
鞏媽聽罷,沉默了下來。她懷著心事走出去,心裏仍舊不是滋味。管家歎了口氣,轉身回了賬房。
趁晌午孫寧斐進宮的當,小茜準備好一袋銀兩,把李郎中再次叫進府中。當然,這一次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安胎。
此時的鞏媽連飯也沒心思吃,她左想右想覺得不妥,就想去找小茜。畢竟她是她一手調教出的,好好求求她,也許還能幫筱曉脫出苦海。
到了小茜與少爺的新房門外,鞏媽扯了扯衣襟,欲上前叩門,卻發現房門虛掩,隱隱聽見屋內傳來壓抑的聲音。
先是小茜壓低的嗓音,“幹得不錯,這是你應得的。”
郎中一陣推托,“我已經領到了賞銀,這個請夫人收回吧。”
“你收下。以後還有需你幫忙的地方呢。“小茜很是高興。
“是。”李郎中誠惶誠恐地接下銀子,小聲提醒道,“夫人,隻是假懷孕這件事情瞞不長久的,遲早會露餡。而且要是被少爺知道,我…”
“啊!”聽到這裏,鞏媽輕呼一聲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好在沒被發現。
“你放心~”小茜氣定神閑地安撫,“我早有對策。”她說著從床邊摸出日前從任筱曉的房間拿出來的寶石匕首,陰陰地笑起來。那天無意的一個舉動,看起來要派上用場了。
鞏媽聽沒有了聲音,便湊前一點想聽清楚。沒想到眼尖的小茜發現有一黑影鬼鬼祟祟地貼在窗邊,大喝一聲,“誰在外麵!”
鞏媽一驚,想轉身跑開,可李郎中已經快步趕了出來,勢必會被認出。怎麼辦?鞏媽躊躇不定間,李郎中的腳步聲已經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