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明穿上衣服,讚美了寇娜娜幾句。寇娜娜問張常明想吃什麼,想買回來還是在外麵吃?
張常明說:“我剛才吃了點兒昨天的剩飯,不想吃東西了,你自己出去吃吧,隨你喜歡吃什麼。‘子午抽添,卯酉沐浴’,午時了,我溫習會兒功課吧!”
張常明在客廳地板上放了個墊子,坐在上麵打坐。
不多久,恍惚間張常明覺得身體內外通體溫暖,有一股暖流順任督二脈流轉,但是每次經過大椎穴時卻需要盤繞多時才能慢慢通過。暖流再次到達大椎穴時,張常明用心念略加引導,暖流突然加速,衝過大椎穴,加速在任督二脈間流轉。隨著流轉速度的加快,暖流也愈加壯大,似乎有連通任督二脈要繞身一周的趨勢。張常明再動心念,想推動暖流快速強盛起來,沒料到暖流運轉太快,突然如決堤的洪水衝出脈絡在身體的髒腑、骨肉間衝撞。張常明對骨肉的疼痛感還能強忍,內髒搖動翻攪的痛楚卻難以忍受,緊咬著牙嘴裏發出“呃,啊”悶哼。
寇娜娜一進門看見張常明哼哼著在地上翻滾,急忙按住查看。張常明佝僂著身子,渾身大汗淋漓,衣服濕透貼在身上,雙眼緊閉,張嘴大喘著氣,皮膚滾燙血紅,血管根根鼓起似乎要爆出皮膚。
“怎麼啦?怎麼啦?你說話呀!張常明!你怎麼啦?”寇娜娜急得淚花在眼裏打轉。
寇娜娜急忙掐人中,打耳光,大聲喊叫,折騰了一陣兒,張常明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練功……偏差……回……大道莊……”說著又昏死過去。
張常明不知自己鼻孔牙齦滲出血來,隻覺的身體裏燥熱難耐,無處不痛,激蕩的暖流成了不受約束的炙熱岩漿,所過之處感覺到骨肉撕裂般萬分痛楚。忽地,一絲清涼感不知起自哪裏,也在身體裏遊走,那股炙熱緊追在後麵,似乎要抓住那絲清涼。一絲清涼之氣和一股炙熱之氣在體內追逐纏繞,弄得張常明死去活來,不知昏迷複清醒,清醒複昏迷了多少次,癱軟的身體隻能任由寇娜娜擺布。
渾渾噩噩中,張常明覺得那絲清氣終於衝出體外,熱氣也跟著從身體衝出,兩股氣在虛空中繼續糾纏,清氣卻在一點點散失。在清氣將消失殆盡時,虛空中一個猶如鍋蓋的穹頂突然出現,聚攏住清氣和熱氣重重壓下來,直到把兩股氣慢慢壓回張常明體內。
張常明再醒過來時,覺得渾身酸痛無力。身體從內到外,從上到下,從每一個骨頭縫,每一絲肌肉裏散發出痛楚,不光是手腳無力,連頭也抬不起來。張常明看看頭上的屋頂,像是躺在大道莊自己的房間裏,有人正拿毛巾在給自己擦洗身體。
張常明好像不知發生了什麼,努力回憶,一時卻想不起什麼,費勁的張開幹裂的嘴唇,終於發出兩聲:“呃,呦……”
寇娜娜正在給張常明擦洗身體,聽見聲音,抬頭見張常明瞪著兩隻紅眼珠望著屋頂發愣,驚喜的叫:“你醒了?醒了!”
寇娜娜端過碗蜂蜜水,一勺一勺慢慢喂進張常明嘴裏。
半碗蜂蜜水喂下去,張常明嗓子撕裂般的疼痛稍稍緩解,說出兩個字:“娜姐……”
寇娜娜再次驚喜的叫:“再叫一聲!我是誰?”
張常明張張嘴,隻發出兩聲:“啊,嗬。”
寇娜娜掰開張常明的嘴,把剩下的半碗蜂蜜水全給灌了下去。
張常明咳兩聲咧咧嘴,嗓音沙啞著說:“你是娜姐!咱們不是……都要結婚了嗎?好像應該在你家裏……怎麼到我這兒了?”
寇娜娜用毛巾擦擦臉,好像聞見大便一樣嫌惡地又立即把毛巾扔掉,再用袖子擦擦臉,手指厾點著張常明的腦門說:“還結婚?你差點讓我成了沒過門的寡婦!你差點死了,知道嗎!姑姑說你活過來也有可能是個白癡!你讓我怎麼辦?”寇娜娜眼圈紅了,抱怨著:“光知道道士會治病,會念經,哪知道還有生命危險?”
張常明又喝了一碗蜂蜜水後,體力似乎在恢複,好像想了起點什麼。
張常明說:“娜姐!我好像是練功出偏了?你把我弄來的?謝謝你!別這樣,別這樣,我成仙時還帶著你哪!”
“啪”寇娜娜在張常明臉上打一巴掌,咬牙發狠說:“成仙,成個屁仙!命都沒了,仙在哪兒呢?”
張常明動不了,無奈的說:“是我的錯,我讓你傷心了,你打我消消氣吧!你……你怎麼穿道袍了?”
寇娜娜說:“我沒有換洗的衣服,穿了姑姑一件道袍。”抬起手想打,又放下手說:“打你,打你我手還疼呢!我叫你師父去,讓你師父管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