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娜娜嘴唇哆嗦著說了個字:“疼!”
“疼呀?肯定疼了。忍著吧,實在忍不住了再叫醫生加藥。我去個找護工。”張常明說完出去了。
找了護工,交待醫囑,吃完晚飯已經到晚上十點,張姐、李姐看有了護工也都回去了。張常明對寇娜娜說:“我也回去休息會兒,你家裏沒什麼事兒吧?明天一大早我就過來。”
張常明在大道莊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早起練完大道八式在小區門口草草吃了點東西,街上行人才三三兩兩的多起來。來到醫院時,讓張常明意外得是張姐、李姐警容嚴整,像兩個門神似的守在門口。
張常明問好:“張姐好、李姐好,您兩位這是?”
胖李姐說:“你們的事兒弄大了,網上都傳開了。今天有領導來慰問,趕緊進屋收拾下東西,你注意別亂跑亂說話啊!”
“奧,知道了。”張常明答應著,進了病房。
能看出病房裏特意布置了一下,不僅是衛生打掃的幹淨整潔,還換了新的被褥,窗簾都換了新的,床頭還擺了鮮花,寇娜娜還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眨著眼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紋。
張常明湊近寇娜娜耳邊說:“娜姐,好點兒了嗎……呀!你能不能有個過程,人家好有點兒準備!”寇娜娜猛一扭頭,和張常明來了個臉對臉,嚇了張常明一跳。
“唉,好點兒了,還是疼。嚇著你了?剛才在想要來什麼領導?我該說點什麼?你鬼都不怕,怕我?”寇娜娜說。
“鬼不可怕,人嚇人才嚇死人呢!”張常明說完嘿嘿一笑,又說:“要不,給你找個發言稿?你好好準備準備!”
寇娜娜歎口氣說:“嗐,累了,不說了,誰來也不理他們!”
“對嘛,他們來他們的,你就睡,理他們幹嘛?”張常明附和著說。
一上午來了四波人,給了各種榮譽先進,張常明也好一陣被吹捧表揚。先是警察係統的人,什麼局什麼廳的叫嚷著拍照攝像,對寇娜娜安慰、表揚一番。接著是市領導,什麼長什麼主任的叫嚷著拍照攝像,對寇娜娜安慰、表揚一番。再就是婦聯的領導也是叫嚷著拍照攝像,對寇娜娜安慰、表揚一番。同樣的程序走三遍,同樣的話說三遍,把張常明好一個煩啊,這是看望病人還是折騰病人?最後是省報市報的記者要采訪,被張姐、李姐攔在了門口,沒讓進門。一些小報記者幹脆連病區都不讓進。
記者沒有完成采訪任務一直圍在門口不走,直到張常明出來作為當事人加油添醋的把自己和寇娜娜的神勇表現繪聲繪色演述了一遍,又敷衍著回答了幾個問題才把記者打發走了。
“你很會講哎,咱們那天有你說的那麼英勇嗎?”寇娜娜問回屋的張常明。
張常明咧嘴一笑,說:“這種事必須英勇,不英勇也得英勇。記者們想要的就是精彩,我給他們的正是他們想要的,有錯嗎?”
“你對!你什麼都對!懶得理你。”寇娜娜說。
張常明見寇娜娜能跟自己鬥嘴了,說明身體恢複的很快。哈哈大笑:“哈哈哈,娜姐你現在這是沒精神理我,等養好傷還不知怎麼貶我哪?我等著接招兒。”
下午來了位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人,他是路豐收。路豐收被張姐、李姐攔在門口不讓進,張常明看見趕緊解釋是朋友來看望,才讓進屋。
路豐收放下果籃問了寇娜娜的傷情,示意張常明讓護工出去回避,才問寇娜娜:“李主任在內參看見了你的事兒,委托我來看你,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提。”
“手術已經做完了,後麵就是養傷恢複體力。這兒很好,沒什麼特別需要,你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主任。”寇娜娜說。
張常明在旁邊聽他們對話,心想李主任問有什麼需要肯定不是吃什麼喝什麼,需要什麼藥品這麼簡單的事兒。
果然,路豐收說:“主任聽說你受了傷,很氣憤,說怎麼一個小鎮子還有了黑社會了?她放心不下你,急著想把你接到北都市去養傷,那兒的條件比這邊要好很多。主任知道你母親去世了,身邊沒有親人,奧,聽說張常明在你這兒才沒那麼急了。”
寇娜娜聽路豐收說起媽媽,心裏一陣悲傷,鼻尖泛紅,眼睛濕潤了。
張常明說:“能去北都市養傷當然好了,那兒大醫院那麼多專家也多,以娜姐現在的身體情況,估計這幾天動不了吧?”
“嗯,這幾天是不宜移動。等這些管子都拔了再去吧!我回去和主任說。”路豐收說。
路豐收又說了些這種傷不算嚴重,讓寇娜娜放心,一定會好利索的之類的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