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明低聲問田大雨：“要進去嗎？”
田大雨搖搖頭，回一句：“不用，大概就這樣了。”
張常明看著低頭不語的田大雨，心知情況不妙，輕輕給琳琳指了下樓道盡頭，示意去休息室坐一下。琳琳看張常明和沉思的田大雨坐在椅子上誰也不說話，在旁邊坐立不安神情緊張。
過了好大一會兒，田大雨才問琳琳：“醫院應該有監控吧？能不能看一下監控？”
琳琳去聯係監控的事。田大雨說：“我覺得是個惡靈，什麼來路看不出來，也不用管來路了，隻要是惡靈就得想辦法滅了它！”
張常看著田大雨嚴肅的表情問：“怎麼滅？好滅嗎？”
“肯定困難，要不也不用等十三年，別人早就把他辦了。剛才試了一下，它很警覺，靈性高，敵意很大。現在要看看發作時是什麼樣兒？盡量多掌握點兒情況不吃虧。”田大雨說。
琳琳回來說：“醫生不讓看，說那是內部資料，不能泄露。”
“走，找他們院長去！”田大雨說完，出了休息室去找療養院院長。
順著指示牌來到值班院長室，田大雨沒敲門，直接開門進去。一個瘦削微禿的男人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臉上堆著職業化的微笑對進門的三人說：“幾位有什麼事兒嗎？我姓王，是值班院長。”
“我們是Z14房的家屬，要看監控錄像，醫生說沒有批準權限，要你批準。”田大雨直截了當，一個字都不浪費。
王院長收斂笑容，嚴肅說：“我們有規定，監控隻能用於醫學研究，不能隨便看，而且入院時你們家屬是簽了協議的！”
琳琳著急地說：“監控設施雖然是你們裝的，也不等於監控錄像就歸你們院獨有，病人的情況家屬沒權利知道嗎？Z14房的情況你肯定也了解，病情越來越重，我要求看一下監控過分嗎？”
王院長又擠出微笑說：“我們的治療都是依照標準化流程進行的，醫生護士的操作都是在嚴格監督下進行的，有可靠的規範，保證不會出錯，建院以來一起醫療事故都沒有發生過。你們放心，治療過程絕對標準，要不我們院怎麼會有這麼大社會影響呢！”
“你放心，我不是懷疑你們不規範，隻需要看她發病時的情況。”田大雨說著，掏出道士證給王院長看。
王院長接過道士證仔細看過，眨幾下眼睛，說：“奧，請大師來看呀？這事還是頭一次遇上。家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
張常明說：“我們隻看一下Z14房發病時的情形，不會給你們找麻煩，不會影響你們院的聲譽。”
王院長遲疑著說：“你們隻看發病時的情況……沒有先例，你們也是為病人著想，雖然不夠科學……這麼辦吧，病人發病時的情形應該都有剪輯，我叫人把Z14房的拿過來，你們就在這兒看，但是不能錄像，不能宣揚，可以嗎？”
“也行，就這樣吧！”田大雨答應了。
王院長叫人拿剪輯，等候時，張常明見王院長多看了自己幾眼。淡淡說：“我就是那個榮譽市民，不用懷疑。”
王院長有點小驚喜地說：“真是你？啊，可以合個影嗎？”
“可以呀，有什麼不可以。”張常明在心裏暗暗熄滅了迅速升起得那種被仰視的感覺。
王院長興奮地和張常明合完影，對他們的態度大為改變，熱情的倒水讓座，還對怡馨療養院做了詳細的介紹。
沒多長時間，有人拿來個U盤交給王院長。王院長點點頭，把U盤插入電腦，辦公桌對麵牆上顯示出電腦桌明。
“等等。”正要播放時，張常明突然說。
張常明對琳琳說：“你還是別看了，去病房哪兒等著吧，我們一會兒過去找你。”
琳琳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不看了，去了病房。
王院長暗暗點頭，小夥兒想的周到啊。三個都不太長的視頻文件，第一個三分多鍾，是琳琳媽在抽泣流淚，嘴裏嘮嘮叨叨的說著話，卻聽不懂。第二個視頻才兩分鍾，是琳琳媽被綁在床上，手腳分別被綁在四個床腿上，胸部腹部膝大腿三處被束帶固定在床上，嘴裏塞了個球，嘴角流出白沫，有淚濕的痕跡。就是這樣，琳琳媽身體還在扭動，使勁甩著青筋暴起的頭。第三個視頻五分多鍾，有一個人在從後麵抱住她，另一個人抱住腿，兩人正在把琳琳媽往床上弄，第三個人手拿針管圍著轉，想要打針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琳琳媽用力掙脫，朝人吐著唾沫，嘴裏叫喊的話一句也聽不懂。
田大雨反複看過幾遍，又放慢速度仔細看了一遍後問王院長：“她說的什麼能聽清嗎？”
王院長搖搖頭：“不是南都話，聽不懂。問過主治醫生和護士，他們也不知道說的什麼意思。”
“那好吧，我們沒事了，再見。”田大雨說。
張常明和田大雨回到病房，琳琳還在從觀察窗看著媽媽。張常明過去看了一眼，發現琳琳媽和上次一樣在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