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明沒想到自己一句恭維的話,引出何仙姑這麼一大套來,還連累了花兒,趕緊低下頭不說話了。
這天,張常明和花兒在前堂外逗著狗狗玩兒,看狗狗撒著歡地跑,張常明問花兒:“花兒,你說狗狗有經絡穴位嗎?”
“有啊!姑姑沒說過,我覺得肯定有。”花兒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張常明走到門口衝屋裏的何仙姑說:“姑姑,狗狗有經絡穴位嗎?花兒說有。和人的一樣嗎?”
何仙姑出來說:“琢磨什麼呢?我對獸醫沒研究,狗當然也有經絡穴位了!應該是沒人的多,但是幾處大穴應該是一樣的。比如說:大椎、尾閭、百會……丹田肯定是有的,要不它們怎麼結丹呢?不結丹,哪來的動物仙呢?東北的狐黃白柳灰不成騙人的瞎話了嗎!花兒,放開它,弄急了它咬你!”
張常明看花兒,正在掰狗狗的嘴。
花兒放開手說:“我找萌萌的‘人中穴’呢,有嗎?姑姑,它的人中好短呦。”
張常明大笑著說:“哈哈哈,它哪有‘人中穴’!有也應該叫‘狗中’呀!”
“唉,你們倆呀!萌萌的‘人中穴’呢肯定是有,不喜歡叫‘人中’就叫‘水溝’好了。叫‘人中’也不錯,不是長在人身上才叫‘人中’,是因為天地人裏麵,人在天地的中間,所以才叫‘人中’。你倆這叫不學無術,將來讓人家笑話死吧。”何仙姑又把張常明和花兒數落一頓,回屋裏了。
張常明和花兒挨了仙姑的數落不敢還嘴,正做著鬼臉笑話對方時,一對母女過了仙橋,來到內莊。母親費勁地推著個大行李箱走在前麵,瘦瘦的女兒空著手斜背了一個挎包跟在後麵。
張常明看見了問:“你們是看病啊?還是有什麼事兒?”
年紀大像母親的人問:“請問,神仙在家嗎?”
“哪個神仙呀,我們這兒好多神仙呢。看病的話,跟我來,得找姑姑。”張常明看出母親正常,女兒身形羸弱,麵白如紙的樣子好像不太好。
張常明把母女倆領進前堂,何仙姑看了一眼雖然化了妝但仍掩飾不住病態的女兒說:“是小妹妹不舒服呀,快坐吧。”
母親還沒等女兒和何仙姑坐下,急急說:“我們是南都市人,聽說這的神仙專門治疑難雜症,活人無數。我們千裏迢迢趕過來求神仙救救命吧!”。
“媽媽,別這樣,我還能堅持幾年呢,不用這麼急。”女兒到是很平靜,還勸媽媽。
何仙姑也不接話,顯然是這種情況見得多了。拿過女兒的手腕把了一下脈,神色一變,凝重起來,低聲吩咐張常明去請陳莊主來。張常明走後,何仙姑又端了盆水來讓女兒卸了妝,又仔細診斷起病情來。沒有脈搏卻能感覺到血液在流動,仔細看她麵色黃白無光,肌肉枯癟,眼神迷離,已經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看看她的挎包,明白這是進行了人工心髒移植,挎包裏裝的大概是電池等儀器,從手腕摸到的是電機泵出的血流。
過了好一會兒,陳莊主來時,何仙姑已診完病,正在和母女倆說:“你們現在來,已經太晚了,要是不做這個手術,或許有點希望,現在我也沒辦法。”
母親一聽急了,轉向陳莊主哀求:“老神仙,好歹也給穎兒治一下呀!之前也不知道這兒有神仙,我信了,求您給……”
話還沒說完,何仙姑擺下手示意別說了,陳莊主舉手已經在女兒的手腕上搭了一下,說:“什麼情況你們自己也清楚,我們這兒最多也就能減少點痛苦,感覺舒服些,盡量延長生存時間。”
“我明白,我明白。謝謝您,謝謝您。”母親一連聲的謝謝。
“常明,看都誰在家,叫過來看看,這個病例特別,讓他們也見識見識。”顯然是叫吳青、唐不漏、金小剛幾個人,說完走到一邊和何仙姑低聲嘀咕起來,好像在商量怎麼用藥。
人沒進門就聽見金剛厚重低沉的聲音:“什麼怪病非要我出馬?”其實在大道莊除了張常明和花兒,就數他醫術差。金小剛後麵跟著唐不漏和吳青,田大雨出山功德行還沒回來。
幾個人陸續進來,穎兒看見吳青時,身子一震,脫口叫到:“吳青!你是吳青!”
吳青一愣,看一眼穎兒,淡藍色連衣裙下隱隱的一副骨架癱坐在椅子上,因瘦弱而顯得奇大的雙眼噙著淚水直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