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顏望著爸爸，看他艱難的把目光從趙倩身上移開，眼神遊移在姑姑、叔叔、姨媽身上打轉，最後和王清顏的視線對上。
一刹那間王清顏被他目光中的無奈和脆弱刺痛，低下頭來，眼底模模糊糊出現淚影。
王清顏的爸爸，性格強韌堅不可摧，何曾流露過這樣迷茫的表情？
記得王清顏學生生涯唯一一次被男生欺負是在高中那年，回家好哭了一通鼻子。爸爸不動聲色找到那個男生，一句話沒說那孩子痛哭流涕表示再也不對王清顏出手。
嗯，王清顏之前一直沒機會被欺負，究其原因，大約是學校所處的環境離家太近，而王清顏爸爸又太出名。
按照爸爸的安排，本來高中也會在附近讀，隻是王清顏被同學蠱惑，像渴望自由分翔的小鳥迫不及待離開父母的羽翼體驗生活。
趙倩終於被她姐姐帶走，姑姑叔叔寒暄幾句跟著告辭。
姨媽是在午飯結束後走的，表示晚飯由她做好派李江過來送，並安慰說過了初五人才市場開門大約就找的到保姆。
送走姨媽，王清顏一臉心虛回到家，爸爸佝僂著背坐在客廳看電視。
王清顏小心翼翼坐到他身邊，看到他拿遙控器的手上星星點點布滿黃褐色的老年斑。
王清顏心酸不已，低聲問：“爸爸，你是現在吃藥還是等一會？”
爸爸丟開遙控器，抬手撫摸頭頂，王清顏的目光跟著他手的動作，從頭頂到額頭最後停留在眼睛位置。
恍惚間，耳邊隻聽到他深深一歎，接著是“你，走開。”說的很清晰，王清顏聽的很清楚。
依言走開，去飲水機接一杯開水，然後把他的藥放在手邊。默默做完，王清顏打開從前住的房間，裏麵堆滿雜物，床上空空如也。
趙倩喊王清顏回來，根本沒安排住的地方，在她意識裏，她有爸爸全部信任無論如何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卻沒料到關鍵時候爸爸沉默了，並沒有表現出非她不可的模樣。
她走的不甘不願，想必弄不清楚錯在哪裏。
王清顏卻看得明白，爸爸願意傾盡所有換她展顏一笑，卻不能忍受她拿爸爸的窘境換取同情，她踐踏爸爸的尊嚴刺傷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所以盡管他百般不舍還是毅然放棄。
這局麵是她要的麼？顯然不是，這場鬥法三敗俱傷。
王清顏在角落找個地方坐下，拿出手機和殤誠聊天。“二百五，在不在？”
大約幾分鍾，殤誠回道：“二百五，你來了？”
“在幹啥？”
“準備一下，馬上開會。”
“開會需要準備麼？不都是你說個開場員工發揮，結尾你再跳出來總結兩句。”王清顏想象一下王清顏們老板開會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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