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這鬥詩,什麼時候開始?”韓肖問道。
“快了快了。看到那邊那炷香沒?等那柱香燒到頭,那位也就出來了。”
“那位?主持人?”
‘賊眉鼠眼’愣了愣,這位剛認識的兄台時不時會冒出來兩句新鮮詞,聽他的口音奇怪,‘主持人’大概是他家鄉的特有叫法。
不過,‘主持人’這三個字倒是挺貼切的,宜林居都是大會的‘主持人’可不就是她嗎。
‘賊眉鼠眼’越想越覺得貼切,再看韓肖就覺得這位兄台是位妙人,明明不足為外人道的詞,在他嘴裏顯得正經多了,“對,主持人,就是主持人。”
韓肖看著‘賊眉鼠眼’賤兮兮的笑,總覺得這位新認識的朋友左右臉刻著兩個大大的字兒:猥瑣。
一炷香很快燃到頭。
台上的紅布被緩緩拉開,一位掩著半麵的佳人走了出來,體態婀娜,露出來的一對眼睛就像含著水,朝下麵看下去,不管誰都覺得她在朝自己拋媚眼。
“宜林居每逢過節便會舉行一次鬥詩會,此次科考,眾才子齊聚燕城也是盛大的喜事,故宜林居特地加辦一場鬥詩會。”女子說話時帶著呢喃軟語的媚氣,卻又如黃鶯出穀般清脆得很,傳到大廳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韓肖倒覺得沒什麼,這女人身材雖然不錯,一對眼睛也很有神,但是見過前世信息大爆炸時代各類女明星,這女人也就氣質上還算特別,有後世人所沒有的古典優雅。
‘賊眉鼠眼’卻一臉興奮,“居然是婉兒,沒想到是婉兒。”
‘賊眉鼠眼’對韓肖說:“宜林居三大······三大主持人,婉兒還是第一次在鬥詩會上出現。”
韓肖不能理解‘賊眉鼠眼’的興奮,瞧這架勢有點追星的意思,這個婉兒似乎很有名。
婉兒在台上繼續她的‘黃鶯出穀’,“此次鬥詩會,和前幾次鬥詩會規則不同,隻因適逢趕考才子齊聚,來的都是青年才俊,人數眾多,單是鬥詩不好較出孰高孰低,因此,鬥詩之後另有禮樂數的比試。”
台下眾人摩拳擦掌,個個熱血沸騰,韓肖倒是可以理解這些人的心情,照‘賊眉鼠眼’說,宜林居就算是燕城最高檔最有格局的地兒,前幾次鬥詩會下來捧出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才子方寒,現在大廳裏上百人,詩禮樂數四類比下來如果拔得頭籌,不說在偌大的燕城一鳴驚人,怎麼著都能賺點名氣。
韓肖不知道的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宜林居的住店和他所想的住店有些出入,一旦拔得頭籌,台上這個美人就是囊中之物······
這時,一個小廝挨個給桌上遞宣紙,婉兒在台上解釋,“此次鬥詩,以‘月’為題,一炷香為限,諸位公子寫好後放在桌上便好。三炷香一到自會有人收上來,由小女子選出佳作。”
韓肖悄悄問‘賊眉鼠眼’,“這個婉兒說由她選出佳作,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佳作?”
“兄台你多慮了,婉兒的才學在燕城赫赫有名,依我看,就算是那個方寒,詩也未必能有婉兒作得好,所以沒人會質疑婉兒。至於你說的貓膩,那就更不可能,宜林居每次都會將選出的佳作大聲朗讀出來,為的就是怕有人不服。”
小廝這時候走到了這邊,給韓肖和‘賊眉鼠眼’各發了一張宣紙和炭筆,韓肖看到自己的宣紙上寫著33號,探頭一看,‘賊眉鼠眼’是3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