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尋沒有追過來,他站在原地,默許留在了禁閉室,勾起的嘴角始終揚起,最後他伸出舌尖舔舐著唇,像是回味什麼,那雙令人深陷的藍眸,也染上了一抹詭譎的暗色。
每個病人的口味都不同,食堂會將病人飯盒張貼房間號,護士憑號碼領取。甘維維領取了飯盒,她看了一眼煮菜的廚師,對方背對著她,臉上帶著一個頭罩,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劉師傅?今天穿著怎麼那麼多,很冷嗎?”
劉師傅炒菜的手一頓,他微微側過頭,還沒等甘維維看清楚就被身後不耐煩的顧連笙撞了一下身子。
“你煩不煩啊,拿了飯盒就趕緊走!”
甘維維瞥了她一眼,看見身後排隊的人也露出不滿的表情,隻好低著頭走開。
而食堂的劉師傅也消失了,隻剩下麵前擺放整齊的飯盒。
甘維維拿著飯盒來到禁閉室,她透過鐵門的小窗口望過去,她看見薑茶清躺在那裏,燈沒有點亮,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蔣清,我給你送飯來了。”甘維維說完後就拉開鐵門下方的一個口子,將飯盒推進去,她又望著窗口,抿了抿嘴還是開口道:“是蕭領班讓我看著你,我也是被迫的,對不起!”
話音剛落,黑暗中的身影動了,甘維維看見薑茶清慢慢朝她走過來,心裏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可隨著身影逼近,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蔣清……有這麼高大嗎?
“原來是你,”從黑暗中透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靳尋直勾勾的看著大驚失色的甘維維,“既然背叛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甘維維不知道為什麼禁閉室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她被男人陰冷的語氣嚇到,轉身就跑。
“哢擦——”後方傳來細微的開門聲,很快甘維維就被人抓住頭發,對方用的力氣極大,幾乎是要把她頭皮硬生生撕下一般。
甘維維不停叫喊掙紮,可身子卻依舊被拖進了禁閉室,直到關門聲響起,四周又恢複了死寂。
薑茶清忽然心裏一跳,他朝禁閉室的方向看過去,想起靳尋的傷勢,他心裏一緊。
靳尋一個人待在那裏,不會有事吧?畢竟對方前不久還在醫院搶救著,他眉心蹙起,必須快點逃出去將靳尋送回醫院。
醫院慢慢開始有了騷動,護士們慌亂在走廊上奔跑,薑茶清心裏清楚是蛇皮成功了,他帶著口罩也學足了慌張的姿態,一路上也沒人注意到他,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進入了醫療室。
醫療室也是保持了一種違和的奢華感,如果不是醫療設備都齊全,這裏的裝潢不亞於任何總統套房。薑茶清四處觀察著怪物所說的畫,可是放眼一看他真的覺得這間醫院的院長,可能是為對藝術也有追求的人。
醫療室內,竟有各類型的畫作不下二十幅!
薑茶清有點懵了,他總不能把全部畫作都拆下來看,就算他想這樣做,可時間也不等人。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問怪物是什麼畫了……
想到這薑茶清忽然想起怪物那天遞給他的白色雛菊,他立刻查看畫,發現有關雛菊的畫作有七幅。而他毫不猶豫停在了其中一幅畫著大片白色雛菊上。
“當初我有幸看見那一大片的白色雛菊,伴隨著夏風吹拂在臉上的味道,據說是院長最喜歡的花。”
就是你了,薑茶清扶著畫框將其從牆上拆了下來,將畫框後麵兩把鑰匙取了下來。他開始翻找著怪物所說的暗格,最後在第三個抽屜裏看見上方有著違和的凸起,他伸手觸摸,果然摸到了鑰匙孔。
打開暗格就看見一張照片和兩本記事本,照片已經泛黃,是一張醫生護士和病人在一起的大合照,這時候的醫生護士穿著都是正常的工作服,薑茶清一眼就看見了穿著病號服的靳尋。
很青澀的模樣,眼裏卻透著深深的抑鬱,和現在差別很大。
蛇皮和穆深也在其中,薑茶清將照片放了回去,兩個本子他翻開,很容易就找到了日記本,內容他自然不會去看。
他把日記本收好正要將暗格鎖起來,眼角卻看見堆放整齊的病曆本。
“靳尋和我可是病友呢……”
“難道你不想知道,沒有你的靳尋是什麼樣子?”
薑茶清指尖顫了顫,將暗格的照片翻到後麵看了一眼日期,最終從層層疊疊的病曆本中翻找出了靳尋的病曆。
大多資料都是填寫著無,所患病症寫著:雷恩菲爾德綜合症。
薑茶清看著病曆上早已蓋上了康複兩字的蓋章,心裏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都是治好了,他將病曆本放了回去,起身離開醫療室。
此時醫院亂做一團,病人的忽然發狂嚇壞了護士們,畢竟平日裏病人行為基本和常人無異。蕭蕊看著病人發狂的臉孔臉色煞白,她並不是被嚇到。
而是這一幕,和當初荀燁利用催眠操縱病人時的樣子何其相似。
怎麼可能?荀燁並不在這裏啊……蕭蕊想不明白,她抿了抿唇厲聲道:“鎖好房間不許讓任何病人出來,無論他們在房間內做什麼,都不許開門!”
“是!蕭領班。”
蕭蕊回到辦公室撥打了號碼,電話一通,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蕭蕊。”
蕭蕊心裏一顫,她內心是懼怕這個男人的:“荀醫生,病人忽然發狂,那個樣子……和當初被您催眠的樣子很像。”
話音剛落沒幾秒就傳來了聲音:“醫院最近來了什麼人?”
“白發鬼,他還帶了顧沁回來。”
“顧沁已經死了,白發鬼帶來的人應該是靳尋,你隻要維持好醫院秩序,其餘的不要管,我會在暴雨後回去。”荀燁並沒有因為醫院的打亂而慌張,隻是平靜的吩咐後就掛斷。
倒是蕭蕊得知了顧沁死亡的消息有些吃驚,但是吃驚過後她很快按照荀燁吩咐的回去維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