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軼楷從片場回到酒店時,孟存汝還沒忙完,打過去電話,也隔了好久才被接起,說是臨時有應酬走不開,晚上就宿在離市區最近的星公寓了。
他掛了電話,換了衣服便要往外走。在電梯門口遇上愛麗,被她硬拖著回到房間:“明早還要拍戲,你也稍微有點事業心啊!”
方軼楷抿著嘴唇不說話,愛麗歎了口氣:“就算你們是戀人——難道不應該給各自一點獨立的空間嗎?你這樣……我沒有見過哪個男人,這樣不顧及……簡直就像個高中女學生,滿腦子隻有粉紅幻想。”
“所以呢,”方軼楷打斷她,“別人沒有做過,我也不能做?”
愛麗被他的強詞奪理震驚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舌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什麼是重要的。”方軼楷推開她往外走,門都拉開了,才又回頭道,“就在我手邊的東西,伸手就能握緊,我一定是不會放的。”
說完,“砰”的關了門下樓找車。
愛麗跺跺腳跟著往樓下走,方軼楷吹了半天風,退掉的燒又有點起來,更顯得淒涼,車子從車庫出來就筆直地衝上馬路,把愛麗晾到一邊。
愛麗跟著車子跑了幾步,一邊念佛一邊給凱莉打電話:“王小姐,miriam還在公司?”
凱莉顯然也忙得不行,說了兩句話就“抱歉抱歉”著掛了電話。
方軼楷心裏攢著怒氣,開到半路上叫冷風一吹,又清醒了不少——王璨也好,崔耀也好,看著都跟鮮嫩的青竹筍似的,可沒有對著孟存汝凶神惡煞的。
車子駛過蒼鷹雕塑之後,方軼楷沉吟一會兒,調轉車頭去了市中心的甜品店,買了啤酒慕斯和綠茶湯圓,繼續往星公寓趕。
夜色深沉,鬧市卻叫各色商鋪、霓虹映襯得比白晝還繁華。
方軼楷把車停在車庫,拎了東西上樓。
他在星公寓是有自己藝人宿舍的,出入門禁完全攔不住他,孟存汝的那個房間久不住人,他卻沒有鑰匙。
他在門口困獸似的轉了一圈,又去樓下問登記處:“miriam的房間晚上有收拾過嗎?”
登記處工作人員眨巴眨巴眼睛:“孟總晚上要過來住嗎,我沒接到通知呀。”
方軼楷的臉色更難看了,正要回樓上,迎麵就見鄭炎戴著頂棒球帽下來,見了他,眼神一黯,跟沒看到似的就往外走。
方軼楷心頭一緊,心想自己這戀情果然是危機重重——孟存汝光天娛裏麵的新歡舊愛緋聞對象,拚拚湊湊都夠打麻將了!
他氣悶地在自己公寓坐了一會,頭疼、胃難受,感冒該有的狀況又都回來了。屋子裏冷冷清清的,上周看過的報紙還在小餐桌上放著,陽台上的花也很多天沒人照顧了。
方軼楷又打了一遍孟存汝電話,還是關機。
他開了酒櫃找酒,隻翻到半瓶紅酒,一股腦都喝了,搖搖晃晃地進了電梯。
孟存汝為了清淨,特地把自己的房間安排在頂層,出了電梯就能看到通往大露台的玻璃門,外麵還修了小水池和微型花園。
方軼楷靠著玻璃門站了會,又撥了一次手機,然後便挨著門席地坐下來。
聲控燈漸漸暗了下去,被燈光照亮的水池也熄滅了粼粼波光,隻花架邊越冬的小鬆樹依舊蔥翠地挺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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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存汝從凱莉手裏接過電話時,酒宴正酣,她道了歉走到外廊,才聽清愛麗的聲音:“miriam,我沒勸住alex,他自己開車來星公寓找你了。”
孟存汝心裏一驚,酒都醒了大半——她在電話裏說自己要宿在星公寓,多半也是怕他胡亂猜忌,現在手機都沒電了,要解釋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