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嘉言抱著電話,從容淡定地靠在牆上,“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自是對她無意,也不忍心讓她一懷春少女太傷心,那樣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這件事兒要從一年多前說起,那時候宣嘉言還在衛城郊外野戰軍,梁若伊與他算是小時候就認識,一來二去的這丫頭就像塊狗皮膏藥那樣纏上了他。有次在城中知名餐廳吃飯,那天的梁若伊穿得很辣,引盡在場不少男士目光,可在宣嘉言眼中卻極盡風塵,甚至到了惡俗的地步。好巧不巧這樣的場合竟遇上真正是來約會的王若華和趙成光。
這倆人的曖昧在城中早已是人盡皆知,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富婆與小狼狗的故事本就見怪不怪,多少人都在等著看笑話,不外乎是富婆被小狼狗騙光錢財,要麼就是富婆另結新歡,小狼狗失寵……然而在這萬變不離其宗的劇情設定中,宣嘉言看見的卻是弦外之音。
趙本成的目光落在梁若伊深深的事業線上,鬼祟、貪婪,仿佛強壓抑著生撲的衝動。
宣嘉言不動聲色地看著,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聽到這,顧天奕將後麵的故事猜出了個大概,“如果我沒猜錯,之後你背地裏成了這件事兒的推手?”
“稍稍使力就能促成一段……孽緣!何樂而不為?”
如果這倆人彼此沒有這個心,誰又能算計得了他們?
“所以你當初讓我疏通人把她從局子裏整出來,就為了今天這一遭?”
“一來她跟我開口,我定不會讓她失望;二來讓梁若伊蹲進去未免也太便宜她了,梁家有錢,沒幾天就能保外就醫。”宣嘉言手握著電話,神情依然輕鬆,唯有眼中閃過肅殺之氣,“我要的是她們萬劫不複,永不翻身。”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哥,你夠狠的!”
顧天奕想起不久前宣嘉言在某個飯局上跟王若華遇上,還是談笑風生,禮貌寒暄,誰能料到這背後竟有這麼一張致人死地的大網正悄然張開。
“狠?”宣嘉言勾了勾嘴角,嗜血的微笑,“從她們敢對她下死手的那天開始,就該知道這後果是她們不能承擔的!奕子,換做你,有人動了你家奶娃娃……”
顧天奕幾乎是想都不必想的咬牙切齒,“別說動,有這心思就該死!”
宣嘉言笑笑,“要贏就要贏得漂亮,永遠不要給敵人有翻身的機會!”
都說商人心機深,再深也深不過帶兵打仗的人,既要統籌全局,又要洞悉先機,找準要害,一擊即中。
“你不打算告訴她?”
“起初不打算說,現在既是她自己知道了,那就由她來動手好了!”想到那雙高興時笑成彎月的眼睛,宣嘉言整顆心都是柔軟的,臉上的線條也跟著柔和了,“這樣更讓她解恨!”
“萬一她心軟了下不去手?豈不白費了你一番籌謀?”在顧天奕看來女人都是心軟的,成不了大事兒,他真心不想宣嘉言枉費了心機。
“你放心,我的女人從來不是一般人!”宣嘉言的語氣裏充滿了撼動不了的自信,就像他從來不曾打過敗仗那般信心滿滿。“這事兒就按著我說的去吧,沒什麼事兒我就先掛了,上麵還等著!”
宣嘉言正想掛電話,被顧天奕拉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別說我不告訴你啊,穆三那小子對你家男人婆可是動了心思了!”
正要掛電話的宣嘉言手裏動作頓了頓,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穆三那小子挺有眼光嘛!”
“你還真不擔心?穆三那小子對女人很是有辦法,要不我跟他先說說?”
“別說,讓他們誰都別說!”宣嘉言婉拒了顧天奕的好意,“顧天奕,你以為就你家奶娃娃對你死心塌地,我家婉兒妞兒可也不是誰都能看得上的!”
宣嘉言說不上自己拿來的自信,但腦海裏滿滿的全是薑婉婉在他懷裏撒嬌打滾的樣子,時而小女人,時而女漢紙,有嬌媚、有溫柔、有嬌嗔……而在別的旁人眼中,她就像顧天奕說的,隻是男人婆。
“在這世上,我唯一忌憚過的,除了蘇興然,再沒有別人!”
他陪她走過十年的光景,那是他缺席的十年,隻有這十年是宣嘉言這輩子唯一忌憚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