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撥又一撥的軍人從某總部指揮大樓會議室走出來,他們個個神采飛揚,隻是眉宇間有些許不易察覺的疲憊。
“這三天的會議總算是結束了!”洪劍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要我說這開會真是比帶兵還累。”
“要黨領導,開會是要學會的第一課。”宣嘉言莫不在意地走著,身穿白色軍裝的他依舊挺拔,“你剛提拔,多注意些,首長們都看著!”
洪劍聞聲馬上收回手來,端端正正地跟在宣嘉言身後,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哥,你不是在南邊練兵嗎?我還以為這回是何副來呢!”
宣嘉言避重就輕的回答著,“嗯,那邊有祥子看著不會有事兒。”
“是嗎?”洪劍壓根兒就不相信這個答非所問的說法,壞笑壞笑地盯著宣嘉言,“哥,你為了嫂子就是直說,就咱們兄弟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聰明都用在這上麵了!”宣嘉言扯了扯嘴角,俊臉上卻是沒有半點笑意:“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放心,一切按照你的部署在進行。”洪劍拍了拍胸脯,“哥,我辦事兒你放心!”
“嗯!”宣嘉言淡淡的應承一聲,眉心微蹙,帶出幾分謹慎,“切記不可太激進,否則會顯得刻意,要讓他們一步步的踏進來,順理成章才是我要的結果!”
“哥,這點你放心,那家夥就是個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hun-蛋,這回包管……”
身邊經過的人越來越多,宣嘉言稍動眼神,洪劍會意的閉嘴。
“嘉言!”賀航嶽暫別了幾位首長,手拍了拍宣嘉言的肩膀,“有日子沒見還是那麼壯實,可見沒偷懶!”
宣嘉言立正,恭敬的敬禮,“首長的囑咐一日不敢忘!”
“去!”賀航嶽在宣嘉言肩膀上不輕不重一拳,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子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臭貧!”
宣嘉言捂著肩胛骨,笑意輕鬆,“賀叔,咱們好久沒在一塊兒聚聚,要不今晚咱爺倆喝兩盅?”
“今晚恐怕不行!”賀航嶽一麵抱歉,“我今晚得去趟醫學院,有幾份考研報告要看!”
“考研?”宣嘉言挑了挑眉,“我記得您老人家不是從來不收徒弟的嗎?”
“哎,萬事總有意外!”賀航嶽歎了口氣,眼中卻是閃過驚喜的光芒,“不過最重要的是今年醫學院推薦過來的這個學生資質真的不錯,不過都還沒定,我得先回去看看申請報告!你知道我帶出來的學生以後要隨你們出海的,這要是有半年馬虎可就是對你們不負責!”
“您老人家打算這麼直白的跟他說?”宣嘉言眼裏隱隱有一道誰也看不明白的幽光閃過,轉瞬即逝,恢複他嬉皮笑臉的調調,“比把小年輕給嚇跑了!”
“這麼點小事兒就嚇跑了還想考我的研究生?趁早回家算了。”賀航嶽呲之以鼻的不屑,頓了頓才又說道:“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不招徒弟的原因,希望這次的破例不會讓我失望!”
除了總部,宣嘉言緊趕慢趕的回到大院兒,也已是飯點早過,夜色已深。推開門,客廳裏的那盞落地燈昏黃的亮著,暖暖的光照亮整個屋子,空氣裏隱隱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卻惟獨不見那個他每回開門就竄上來的小身板。
飯桌上的飯菜用蓋子蓋得嚴實,以至於這會兒摸上去還有些燙手,沒動過的三菜一湯,電飯鍋裏的飯還接電熱著,被暖意烘得宣嘉言心裏發燙。
記得他沒告訴她自己這趟回總部開會要開多久,她怎麼知道是今天?還是每天都如此?
今天晚上婦產科難得的平靜,安靜的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護士站裏小護士們在打盹。走廊盡頭的拐角是個偏僻的角落,因為緊挨著醫生休息室,所以也就成了醫生最難得的私人角落,薑婉婉手裏電腦,席地而坐,嘴裏還叼著一塊吐司,旁邊放著一遝厚厚的書,每一本都能砸死人。
“查崗!”
被著實嚇著的薑婉婉手上一震,嘴上的吐司掉了,手裏的電腦扔了,就連邊上放著的那杯咖啡也倒了撒了一地。就在她雞飛蛋打,忙著搶救書和電腦的時候,有人“好心”來幫忙,卻是笑得怎麼看怎麼欠揍。
薑婉婉抬頭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宣嘉言,你敢再無聊點嗎?”
宣嘉言微揚著嘴角,瞅著怒目而視的薑婉婉,像隻被踩著尾巴的小野貓似的她,臉蛋因為生氣而紅潤,他的心情就無端地愉悅起來。
刻意放柔聲調,宣嘉言溫聲說道:“我瞧著你平日裏膽子挺肥的,真嚇著了?”
薑婉婉不領情地拍掉某人伸過來幫忙的手,收拾好東西從地上站站起來,微惱著聲音口氣很是嚴厲地說道:“突擊檢查!你是把我當你的兵還是敵人?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