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嫵有著發蒙,不太明白眼前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她蹙著眉頭死死盯著屋子裏的某一處角落,雕刻精致的木製梳妝台,成像模糊的簪花銅鏡,微微敞開的凝香胭脂……
這一切好像是夢裏才會見到……
所以,自己還是在做夢——做的似乎還是個不太尋常的夢。
吱地一聲門打開的輕響,隨之進入的是屋子外麵有些微涼的空氣和淡淡的白光,打扮同樣充滿古風,一身古代侍女著裝的清秀女子踩著白光走入室。
她安靜的目光在迎上蘇嫵若有所思的打量時,微微一滯,下意識出聲道:“大小姐,你好了嗎?沒有哪裏不舒服嗎?”
大小姐?
蘇嫵因這聲奇怪的稱呼,眉頭愈發蹙緊,心髒處傳來一絲隱隱約約的抽痛,內心充斥著莫名和困惑。
侍女走近幾步,伸出手探了探蘇嫵的額頭,手落下後虛扶著蘇嫵的後背,微微緊張地安撫道:“大小姐,深呼吸,深呼吸,別怕,婉如在這裏。大小姐抓著婉如,不怕啊,不怕。”
蘇嫵漠然地看著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明顯的古怪之意,隻差沒在眼裏寫明白幾個字,你誰啊,能別自說自話,動手動腳嗎?
侍女婉如越發緊張不安,咬了咬微微泛白的雙唇道:“大小姐,你等等,我去請奚少爺過來,你等等啊……”
蘇嫵微冷的目光看著依依不舍抽離的某人,再看著某人一步三回頭拖延症的動作,默默出聲道:“奚少爺是誰?你是誰?我……又是誰?”
婉如不大的眼睛一下睜圓,口微張,麵色發白,說出的話斷斷續續,有著嚴重口吃的跡象:“大……小姐,你……怎麼了……”
這過於真實,過於違背夢境常理的表情讓蘇嫵此刻的內心泛開了一絲不明顯的惶然,如果這一切不是夢的話,那會是什麼?
蘇嫵直覺上有些抵觸這一想法,下意識地從腦海中剔除了這句令人惶恐不安的問句。
她把目光從身形僵硬、動彈不得的侍女身上移走,動了動身下兩條綿軟無力的雙腿,身子前傾一點一點從床上挪移下床。
她不想呆在這裏,不想知道一些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實,目光無意中撇過身上那一套素白的內衫,樣式簡單,表麵看上去樸實無華,然而過於柔軟舒適的貼身感覺,還有若隱若現的瑩瑩白光都顯示著這件衣服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平平無奇……
蘇嫵坐在床邊,手搭在床沿,雙眼合起靜默了一陣,不能再想了,越想某些東西的表麵越是容易一觸即破,某些極力維持的平靜假象就會瞬間碎裂。
“大小姐,你不能下床,大夫說過你這幾日是最凶險的關頭,不能有一絲差池。”婉如仿佛是恢複了鎮靜,迅速走近後,手試圖搭上蘇嫵的身子。
蘇嫵睜開微合的雙眼,斜著目光淡淡地打量了一眼。
婉如立刻如受驚般,一下收回了手:“奴婢逾越,請大小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