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人都有看不見的一麵(1 / 2)

“不然你想去哪兒換?”

紀長令抱著衣物躊躇不定,輕聲問:“那我去屏風後麵?”

“都是男人,你在扭捏什麼?”他燦若寒星的眸子望了過來,繼而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冷嘲,“你真以為本少斷袖,還會迷戀你這樣的身板?”

她百口莫辯,再繼續僵持下去隻怕會惹他生疑,於是到了屏風後,開始解衣帶,這些日子來,她都是去後山洗浴後換衣,晚間睡覺時也隻脫了外衫,留了裏衣。

可現在不同,既然血跡都浸到了外衫,裏麵也該換下來,也就是說,她現在是要在僅隔一麵半透的屏風的情況下,在他麵前全身赤‖裸。

她進門時順帶鎖了門,房裏的窗戶半掩,燈光在窗紙上投下亮影,窗外夜色初現,一片寂靜。

隔著屏風,纖細的身影綽約,黑色的影子隨著主人的行動,邊緣有輕微的拉長扭轉,不一會兒,外衫褪去,擱在了屏風上。

馬文才微微皺了眉。

衣架台在內室的床榻旁,紀長令脫下的外衫掛在屏風上也有私心,借長衫遮擋住身影,她背過身,剛好解開裏衫帶子的時候,若有所感,回頭正瞧見了他。

“你你怎麼突然過來了?”紀長令連忙拉緊衣服,側過身子。

“我過來看看你的傷勢。”馬文才微微皺眉,她的表現讓他有些不悅,他都解釋過幾遍了,她還是如此防他?

“不用的,真的是小傷。”她頓了頓,又解釋,“我身上總是長疹子,不太好看,不想讓人看見,你別多想。”

“那就趕緊換完吧,入秋了,天氣很涼。”

紀長令斜過眼看他,他居然說了這般體貼的話。

“多謝關心。”

“本少隻是不想秋獵的時候,少了個隊友。”

看著馬文才轉身進了內室,她鬆了口氣,匆匆忙忙換下了衣物,她的身體剛發育,還在胸口裹了布帶,卻不敢裹得太緊。

好在傷口是在背部偏下的位置,她並不需要換下裹胸布。

香爐裏的白煙逸散開來,銀心取了熱布給床上冒著細汗的祝英台擦拭,一旁一身素衣的男子提過了藥包,麵色溫和。

“梁兄,怎好勞煩你幫我熬藥,讓銀心去吧。”

銀心聽著便要起身,滿臉感激:“梁公子,你這些日裏去院裏挑水,砍柴,已經很累了,銀心雖然不濟,熬藥的事也是能做的。”

梁山伯微微斥責:“熬藥也要講求火候,否則藥效就不好了,我家老母體弱多病,熬藥這種事也做得多了。英台,你身子不適,該早些跟我說才是,能替你分憂,也不枉你叫我一聲兄長。”

“那就麻煩梁兄了。”

房裏的床榻位於中央,兩旁各有一節箱蘢,上麵放了花瓶。床榻很大,中間隔了一排架起來的書,梁祝兩人分開而睡,好在兩人睡覺都頗為規矩,也不曾出現早起被書堆淹沒的情況。

祝英台蓋著厚被,感覺身體好了些,心中又有些擔憂梁山伯的身子,每日看他為了銀兩,為了生計去做那些粗活,到了晚上又熬夜苦讀,現在又為了她去熬藥,她內心實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