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小平時各色人等都見過,腦子活絡,看這架勢,估計是之前早就被沈子安的經紀人給了封口費,現在什麼也不肯說。
她也不糾結,既然她問不出,周圍這些蹲著的媒體肯定也問不出,隻要這個女孩還在醫院,就不怕抓不到沈子安的尾巴。
宋小小微微一笑,遞給顏歌一張名片:“我叫宋小小,是《風色》的記者,如果有任何消息,都可以打我的電話,這是我的名片。”
她對小範使了個撤的眼色,小範心領神會,立刻收了攝像機。
周圍媒體一見空缺,立刻圍過來問了一圈,顏歌通通避而不答,最後誰也沒討到好,灰頭土臉地離開了病房。
等人都走光了,病房瞬間安靜下來。
靠著原主對這個時代的記憶和方才紛至遝來的問題,顏歌漸漸明白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救的那個女子,正巧是這個時代的“明星”,那些人為了搶到一點新聞,無孔不入。
不過一個戲子,當真能讓人如此瘋狂?
正巧護士進來換點滴,瞧見顏歌靜靜地坐在病床上沉思,暖冬的日光照在她嬌小的麵容上,沉穩寧靜。
說來奇怪,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卻挺大氣,像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似的,護士熟練地替她換了點滴,忍不住同她聊起來:“聽說你救了那個大明星沈子安?”
顏歌黑白分明的眸望她,不答,忽然反問她:“我住院的錢是誰付的?”
“這個你得去住院部窗口問,我們不清楚。”護士搖搖頭,“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一會顧醫生來查房,得把名字報上去。”
她頓了頓,平靜道:“顏歌。”
*
“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原野娛樂公司藝人總監辦公室內,怒聲不大,冷靜到令人發指,所到之處一片冰點。
季承和方書怡兩個人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
“說話!”何曼聲音提高了半分,她剛過四十,妝容依舊精致,烏發盤起,一點紅唇,眉眸間卻是濃濃的怒意,“你們幾個平時的腦子都給狗吃了?作為藝人助理,連藝人動向都不知道,新年那天明明她還有個廣告要拍,大晚上怎麼就跑到朝街口去了?”
季承瞧了眼方書怡,她低著頭,白著臉,一副天要壓下來的樣子。他心裏哀歎了一聲,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手心和額上都在冒汗。
還好常青心跟著沈子安去了片場,不然在場三人都得被罵的狗血淋頭。
新年那天大清早,他就接到常青心的電話。常青心是沈子安的貼身助理,也是沈子安的遠親表妹,平常她呆在沈子安身邊的時間最長。那天下午本來有個廣告要拍,他和方書怡一大早就在準備廣告商和導演那邊的事。
結果,常青心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上午沈子安要去趟杜清那邊,回來時間不一定。每次沈子安去杜清家,都不讓他們兩個跟著,季承和方書怡也習慣了,就沒多想。
誰知,下午沈子安就打電話過來,輕描淡寫一句不拍了。
頓時,廣告商的臉都青了。這下可好,他和方書怡立刻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所幸沈子安牌大,廣告商也沒敢說太多,好不容易安排好廣告商和導演那邊,常青心倒是一個人回來了。
季承問她出了什麼事,她搖頭說不知道,隻說沈子安要靜靜,不讓她跟著。三人等到天黑,也沒見沈子安回來,方書怡先覺得不對,打了好幾個電話,就是沒人接。
等接通了,就被沈子安一句老娘心情不好給堵了回去。
沈子安脾氣本來就不好,他們幾個助理也習慣了,結果睡到半夜就被何姐給挖了起來,再一看,果然出大事了。
《風色》最先嗅到風頭,一大早就發了特刊,洋洋灑灑寫了萬字的報道,將沈子安險些被人扒衣拍豔照,升級成當街被猥褻,夾槍帶棒嘲諷了頓死對頭《新娛樂》,又盤點起最近沈子安即將上映的作品,暗諷沈子安花瓶當得太久,演技不見提升,流年倒是不利。
微博更是把#沈子安被當街猥褻#刷到了熱搜第一,閱讀量瞬間破億,一大早就被無數爆料賬號轉載,更有甚者就像蹲在一旁親眼所見,說得是繪聲繪色,一時驚起千層浪。
季承有苦說不出,隻好低著頭說了說大概經過,直接被何曼一本雜誌給甩到臉上,怒道:“你這個宣傳助理怎麼當的?馬上去聯係公關部,出律師函,現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