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葉旭及時打斷了祝式微的發作，“這是年終獎。”
“……年終獎？”祝式微倒是一愣，隨即她笑，“葉老板，我從不知你這麼慷慨大方，你覺得你用這樣的說辭，我就會接受，你知道，我不願無故受別人恩惠，”更何況，我已欠你太多，“所以你還是……”
“自我感覺太良好。”葉旭忍著笑，用式微的話回擊她。“你可能想太多了，這確實是年終獎，公司每個人都有——你不信就去問問。”
“真的？”
“有必要騙你麼？”葉旭斜眼看她。他發現祝式微的樣子真美，他怎樣都看不夠。可是，可是，他注定隻能做澆花的人。
“你騙我還少？”祝式微釋懷地笑笑，然後站起身，“葉旭，你真的準備放我走，你可想好了，十年啊。”
“式微，我想得很清楚。”葉旭語氣溫潤。
式微詫異葉旭一反平常強勢霸道的態度，不禁問，“你不後悔麼。”
葉旭看向式微，我時時在後悔，但是，這是最好的辦法。“不後悔。”他笑著說，隱藏眼中動蕩。
“謝謝。”祝式微莞爾一笑，走向門邊。腳步堅決，沒有回頭。真的要離開這裏了，也離開這座城市。
“式微。”
“嗯？”
“你……”葉旭忽然有些緊張，“有一刻你是……覺得我適合做你男朋友麼。”
“當然。不止一刻。”祝式微回答的幹脆，神情適然，眼角溫潤。她並沒有說假話，那天晚上，她在電話裏說要葉旭做她的男朋友，並不是賭氣，也不是衝動，那一刻，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會是她的倚靠。隻是、隻是……
“明白了。”葉旭點頭，“適合做男友，卻不是因為愛情，是吧？”
式微無語。葉旭總能把她的想法看透。
兩相沉默一會兒，祝式微握著門把手，拉開門，離開。
人生的相遇隻為離別，誰說不是呢。而當這一刻到來，祝式微想，他要離開的決絕一點，徹底一點，才能更好地走下去，有足夠的精力與強大的心理去接受下一場相遇，下一場離別。
“聽說了嗎？就是那個人，老板為了她，能損失個幾百萬吧。”
“對呀對呀，今年可以用這筆意外之財買很多年貨了。”
“不過聽說她辭職了，不然的話我們每年都能撈著這麼豐厚的年終獎了……”
“聽說她和總經理有曖昧呀，上流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在竊竊私語中，祝式微已經踏著高跟靴走出來葉氏公司的大門。站在戶外，她回望這座摩天大廈，想起第一次見到這棟輝煌的大樓自己的驚訝於羨慕，啞然失笑。
想必，是再不會回來了。
陽光照到葉氏大樓離地近百米的玻璃窗上，光滑的玻璃反射出刺眼的綠光，光芒之後，隱藏著一張黯淡的臉孔，他的眼睛，直盯著門口方向，直至捕捉的人影消失不見。
回到座位喝口咖啡，苦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