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王朝道元十三年秋,渭城下了一場雨。
風蕭蕭,雨兮兮。
渭城城門下,官兵儼然,皆是仰望蒼穹。
“唳!”
兀地,遠邊穹宇有仙鶴長唳,其上坐著一青衫少年。
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劍眉星目,頗為俊朗。
“渭城,我王九麟回來了!”
煙雨綢繆,秋意薄綿,少年鳥瞰朦朧渭城,低聲喃喃。
“恭迎聖子!”
城門下,一眾官兵見那仙鶴高翔,頃刻就是單膝跪伏,聲勢浩大。
王九麟聞言,遂是駕馭仙鶴攏翅而落。
“恭迎聖子,蒞臨渭城!”
為首的徐幹將上前幾步,道。
眼前,這青衫少年乃是浮沉山聖子,地位非凡,怠慢不得。
……
重臨故土,王九麟感慨萬千。
三年前,他本是渭城平西侯的養子,同時,也是南陽宗欽定的正統道子。
卻不料,一朝變故,修為俱廢。
古雲:“虎落平陽被犬欺!”
此後,平西侯府蒸蒸日下。
渭城林家遂是權謀朝野,得了武周皇詔書,一舉覆滅平西侯府,唯有王九麟一人,逃出生天。
“啟稟聖子!”
徐幹將自袖中取出一封請柬:
“武安候欲要宴請聖子前赴宴席,這是請柬!”
“武安候!”王九麟劍眉微蹙。
這武安候正是林家家主覆滅侯府之後,所得的官侯封號。
武安候如今在武周朝廷,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足以與丞相分庭抗禮。
“徐幹將!征召三千人馬,聽候差遣!”王九麟隨即吩咐。
浮沉聖子,翻覆間,即可覆滅武安侯府。
“是!”官兵將領拱手作揖。
煙雨漸停,武安侯府,來客絡繹。
宴席上,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武安候居於宴席正中,開口宣說:“今日林某設宴,是給浮沉聖子接風洗塵!”
來客聞言,皆是歡喜。
今日若是有人攀上浮沉聖子這根高枝,日後定是能飛黃騰達。
武安候耍的也是好心機,設宴於此,無論哪家與聖子搭上關係,都是得惦念此番人情。
“湘西樓,清倌花魁到!”
吆喝聲起,隻見一伍湘西舞女簇擁著一個清麗女子,款款而來。
“嘖嘖!湘西樓可真是舍得,喚了清倌花魁過來!”
開口說話的是一位徐姓道士,徐道士乃是渭城第一散修陳太一的門徒。
“王清妍!”武安候認出那清倌花魁。
王清妍正是平西侯遺孤。
三年前,林家覆滅平西侯府,王清妍趁亂入了湘西樓,得了老鴇賞識,成了一名清倌。
湘西樓可是上流青樓,縱橫八大皇朝,保下一個王清妍,還是輕而易舉。
“侯爺,別來無恙啊!”王清妍望向武安候,揶揄道。
“王清倌的初貞可還在?”武安候笑著,調侃一句。
“哈哈哈哈……”
來客多半是富商大賈,湘西樓這等風花雪月之地,自是常去。
清倌,隻賣藝不賣身!
武安候此番調侃,倒是過了。
“篤,篤,篤!”
驀地,庭院小道傳來沉悶的腳步聲,清脆異常,由遠及近。
在座賓客朝小道望去。
隻見一個青衫少年漸步行來,雨後曦光頃灑,照耀在少年臉龐,盡顯英俊之色。
“王九麟!”武安候神色一詫。
王清妍也是鳳眸蕩起點點漣漪:“弟弟!”
“侯爺,你這官位可坐的舒坦?”王九麟笑道。
“你這孽畜,竟然回來了!”武安候平複神色,道:“誰讓你進來的?”
前有平西侯遺孤,後有王九麟兀然闖入,屬實晦氣。
“侯府,本可是我家!”王九麟一臉風輕雲淡。
武安候聞言,隨即怒色:“如今平西侯府覆滅,這裏,屬於我武安侯府,由不得你胡來!”
“來人,將他逐出侯府!”武安候當即喚來幾名扈從。
“爹,稍安勿躁!”
武安候身側,武安侯府少爺林南天止住了幾名扈從。
“王九麟!念及你是我兒時玩伴,若你從我胯下鑽過,我就將這五十兩銀票給你!”林南天哈哈一笑,取出一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