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他回來後,自己就完了,卻沒想到,他裝作不知道,讓他繼續入朝為官,好像以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這種怪異的行動,司馬棘當然知道是什麼,他手裏,捏著先帝駕崩之前,所有的暗衛名單。
皇家暗衛,世襲傳承,幾乎是任何國家的皇族都固有的傳統,隻是這個暗衛團身在隱蔽,除非曆代皇帝臨死前親傳,否則無人知曉。
這幫黑暗中的人,會幫助皇帝解決一些不好解決的事,是國家的利刃,處理那些陰暗見不得光的事。
但是先帝的暗衛團,落到了他司馬棘手裏。
所以百裏昭要哄著他,要放任他,因為他得罪不起他。
司馬棘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籌碼有多重要,但是就算如此,到了現在,他也不得不妥協了。
想到這裏,他捏緊拳頭,突然抬頭道,“皇上若是信任微臣,微臣願意帶路。”
果然。他真的知道那條路。
這天大的秘密,改變七國命運,至關重要的秘密,他真的知道。
百裏昭深深的凝視司馬棘,半晌後,道,“你要什麼?”
司馬棘突然單膝跪地,臉色表情,“微臣什麼都不想要,為了表忠,微臣有個東西要還給皇上。”說著,他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那香囊裏裝的如竹草,很清爽的一種草藥,有驅蚊的效果,穹國很多人都配了這種香囊,並不稀奇。
但他卻撕開香囊,隻聽“咯噔”一聲,裏麵,掉落出一把鑰匙。
看到那把鑰匙,百裏昭豁然起身,眼中溢滿了激動。
司馬棘將鑰匙雙手放在頭頂,請求道,“皇上,請同意讓微臣開路出兵!”
百裏昭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肯拋出自己最大的也是僅有的兩個底牌,看來這次,他真的急了。
半晌後,他慢慢走下龍椅,捏過那把鑰匙,倏地抬腳,將跪在地上的男人踢得翻過去。
司馬棘可以躲開,但沒有動,直到身子後仰,他隻覺得胸口痛,噗的一聲,血噴了出來。
這一腳,百裏昭用了八成力。
司馬棘咽下喉嚨裏還在翻湧的腥甜,固執的重新跪好。
百裏昭蹲***,捏起他的下顎,嘴角溢出殘忍的笑意,陰聲道,“痛嗎?”
司馬棘不吭聲。
百裏昭咬牙切齒,“我當時,比這痛多了,痛得快死了!”
司馬棘愧疚的垂下眸,他知道,是他一手斬斷了這段兄弟情。
但是他有什麼辦法,他沒有辦法,每天做夢都夢到親人被屠,他夢到父親的屍首,聽到母親的尖叫,還有來來去去的腳步聲,然後驚醒時,已是渾身冷汗。
夜不能寐的痛苦,誰能體會,他為了完結自己的痛苦,終究要傷害別人,隻是這個人,是他從小打大最好的兄弟罷了。
這天,百裏昭離開上書房時,讓司馬棘在那兒跪到天亮。
比起他當年的九死一生,這些小小的懲處又算什麼?
***
兩個月後,帝後大婚,鑼鼓喧天。整個京城熱鬧無比。
一身鳳冠霞帔的季莨萋,也在這天,正式成為了穹國的皇後,賜號“清元”二字。
這場婚禮來的湍急,幾乎是時期一過,婚禮便緊接著開始。
隻是成親三天後,百裏昭不開心了。
兩個月前,他答應了司馬棘出兵時順便幹掉蜀國秦家,並且他也以穹國新帝的名義,對蜀國皇帝發去公函,當年曹家的事,如今大概已經被牽扯出來了,蜀國要巴結穹國,對於當年對曹家落井下石的搜有人都進行了排查,務必做到一個不漏,而這些人最終會送到司馬棘的麵前,任憑他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