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一半的《使命召喚》還沒存檔電腦就崩潰了,什麼破雞|巴玩意。還有你那電水壺已經燒了十分鍾了,水竟然還沒開!對了,剛才在窗口看到一個晨跑的姑娘,一身灰色的運動裝,馬尾一甩一甩的,那身材,那臉蛋,嘖嘖,你認識不?趕明兒給我說一說住址……”
手機的另一端還在喋喋不休地吵,寧晨把老式的諾基亞手機揣到口袋裏,他想起鳩占鵲巢的那家夥一天總是要問四遍,早,中,晚還有睡覺前,為什麼他總是不笑,寧晨很想告訴他如果讓一個腦殘看到他的微笑,那這個世界簡直成了腦殘的天堂。如果那個腦殘手裏沒有熟練地耍著一把蝴蝶刀的話,寧晨一定會這樣認真地告訴他。
九月六號,七點三十五分,洛城的天陰測測的,寧晨疾走帶起的風卷起路邊黃紅的梧桐落葉。
便利店在長華街的盡頭,寧晨一直走到便利店門口,掏出手機,那邊還在不停地講他要擺個poss,那跑步的姑娘再繞回來一定會看上他,寧晨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道:“我到便利店了,掛了。”
時間尚早又是周六,便利店中兼營的包子豆漿早餐生意冷冷清清,一位收銀員,兩位買早餐的顧客。
收銀員是個中年婦女,寧晨在每天放學經過千鳥園廣場總是會見到她扭動肥碩的腰肢,和著鳳凰傳奇的《荷塘月色》。
“張嬸,今天這包子怎麼那麼硬?是不是又是昨天剩下的?”四五十歲的禿頭男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位老師,寧晨也在學校中見過幾麵,隻知道姓李。
被稱張嬸的中年婦女一撩燙染的短發,肥胖的手叉腰,頓時唾沫橫飛,寧晨隔了兩米都能聞到一股口水的臭味,他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走進去。
“李禿子,愛吃不吃,五毛錢一個包子你還想多好?”
手中拿了一杯豆漿的黑框眼鏡的年輕人又喊道:“張阿姨,這豆漿是不是餿了?”
“哎呦,小張啊,想喝好喝的,隔一條街有永和豆漿,一杯五塊錢,你去喝呀,我這一塊錢的豆漿留著自己喝!”
兩隻牙刷,兩條毛巾以及兩包泡麵,寧晨站在貨架前貨比三個牌子,他最終選擇了沒聽過名字十二塊錢兩隻的情侶牙刷和打折促銷的情侶毛巾,剛好一紅一藍,用掉了他三十八元,兩包泡麵五塊,他口袋中還會剩下七塊錢。
“都不要動!”
便利店的玻璃門被粗暴地退開,走進來一個臉上覆蓋猴哥麵具的搶匪,他穿著黑色肥大的短袖,髒兮兮的藍色工裝長褲,右手持一把菜刀,左手扶住門把手。
“都不要動!老實把錢交出來我保證不碰你們一根毫毛!”
寧晨懷疑這個搶匪是智商不達國家平均線的主,竟然會搶劫這種偏僻地方的便利店,一抽屜的錢能湊三百不?更何況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周末沒什麼人吃早餐,又能從那個把人身上搜刮出幾個錢?
寧晨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他見到搶匪的一瞬間就蹲下身子,挪到了貨架後麵。他見過不少見義勇為惹得一身騷的人,那些都是英雄人物,奈何寧晨隻願意當個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即便他有能力解決當下的情況。
張嬸李禿子還有那個叫做小張的年輕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搶匪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呆滯在原地,搶匪不時瞥向玻璃門外,有早起買菜的老大娘伸頭看了眼情況,小碎步踩得飛快消失在街角,但是難保夜長夢多。他走到收銀台前,手中的菜刀“哢擦”一聲砍到木頭台子上,留下一道深深地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