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鬥之中,不能言語,呼吸困難。
模糊當中聽到了一聲龍吟,還有一聲虎嘯,雨水彙集成的高速旋轉的漏鬥瞬間崩潰,大雨停止,雲開見日。我被白尚岩接住,落在了山洞外尚可算高大的梅花樹上,白袍一展,青風而過,身上的衣物變得很是清爽幹淨了。我抬頭看向那幾位鮫人的方向,發現那裏又多了一位身著青衫的男子,深藍色的眼眸,裝扮初見清爽,看久了便覺深沉。幾位鮫人不得不跪拜,“參見七王子。”
那七王子我是認得的,當年去深海集市,遇見的便是他,怎麼說他現在也有將近一萬歲了。他眉眼淺淺的看向這邊問道:“白大哥……白兄,這幾位鮫人擾你清淨,你說如何處置?”
白大哥???
“天有天規,海有海律,問我做甚?”白尚岩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擺明了事情與他沒關係。
還是那眉眼,還是那感覺,卻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變了,有那麼一些的不自然。白尚岩,我對他的了解,有多少呢?我甚至連他是花妖還是虎精都沒有弄清楚,除了知道他會下圍棋,別的東西了一無所知呢。
“在想什麼?”
處理完鮫人的事情,回到山洞中在白尚岩的追問下,我終究隻是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累了。”
“你……不想問麼?”
“你若說,我便聽。”我終究是渴望聽的,隻是他若不想說,我也沒有理由知道。可我的態度隻換來白尚岩的一聲輕笑,在我額際敲了一下,“就不告訴你!”那得意的神情真真的很欠扁。
我捂著額頭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嘛。”
因為不能走路,我是相當的宅,好在山洞前樹木夠高大茂盛經常會有鳥兒唧唧喳喳的聊的天南海北,所以山上山下的情況,還是會略知一二的,比如今天山下的哪個村子誰家雞不會下蛋了,誰家豬生崽了,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山間那些精怪誰誰又打架了,誰幻化成人形或美若天仙或成土肥圓肉眼不能直視了……
我想過很多信息,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條:大家快跑呀!來滅我們的人呀!!
那天林中比平常安靜的太多,隻有風過時樹葉的沙沙聲不斷。我推著輪子出了山洞,要走出山洞前的牡丹田,桃花樹,無論怎麼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陣法?!
在山洞生活了六十年有餘,我第一次知道,這裏有陣法,我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
☆、一百四 兩千歲太小
陣法?依稀記得姐姐曾經提到過,那時我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隱瞞白尚岩的事情上,未曾深思直接忽略了,現在看著這陣法,多多少少惆悵抑鬱。最基本的,白尚岩應該告訴我,就像我信任他那般,而不是如同一位小醜一般自作多情。
看來,我還真是白癡的太專業了~
既然是陣法我不能出去,那麼那些鳥兒……我化作一隻飛鳥在樹枝中穿過,不多時已然來到山腰處,我化回人身坐在大樹足夠粗的丫叉上。曾經天南海北的遊曆,上天下海的玩耍,都不及現在的歡樂。我在昆侖山呆慣了,自以為天下所有山脈都如昆侖一般自在逍遙,淨土一片,人人膜拜神明,敬而遠之。
我在林間休閑了小半日,準備回去之時,被團團圍困了,他們拿出如同圍棋棋局一般縱橫交錯的網,我避之不及,指尖跳躍出一道火光去燒那網,奈何那網不知是用什麼水屬性的材料而織成的,我從火山岩漿提取的炎火對它絲毫不起作用。縱橫交錯之間,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它全都接下,不壞不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