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燈光打在臉上,眼前反射出炫彩的幻境。意識仿佛被衝出體外一般難過。
黑子意識回歸到身體時,胃部傳來的感覺是翻江倒海的惡心感,緊接著他便無法控製的跪倒在地,捂住嘴巴的右手並不能阻止什麼,胃酸灼燒著食道從指縫間成噴射狀灑在籃球場上被打磨的發亮的地板上。
這時神誌微微的回歸身體,黑子明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但是身體深處傳來的刺痛感和無力感讓他完全無法行動。
[這樣的體格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我要是他早就退部了。]
[還真是難看呢。]
周圍嗡嗡的竊竊私語在他身邊盤旋,雖然算不上惡毒的攻擊,卻足以讓他難過的閉上眼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來不及辨認,身體已經再次無力的躺倒在地,黑暗合上了他的雙眼,意識沉入了深海。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籃球場已經空無一人,懸在地平線上的夕陽帶著秋季白天的熱度灑在地板上,沉悶的空氣並不適合一個虛脫的人休息,不過黑子的存在感實在太低,若不是躺在場地中央妨礙了訓練,估計在他可以一直躺在那裏也說不定。
沒有朋友意味著沒人會送自己去校醫室。
黑子慢慢從冰涼的地板上爬起來,眩暈感並不妨礙他看清周圍的景象,略顯破舊的籃球網兜半掛在橙色的籃筐上,用來做準備訓練的軟墊和運球訓練的帽子標誌桶歪七扭八的靠在牆角。
這裏是帝光中學的第三籃球館!
這個認知讓黑子慌了神,右手狠狠的掐了自己手臂一下,刺痛感真實的由不得他否認。
憑著隨著時光過渡已經略帶模糊的記憶,黑子飛快的跑進男子籃球部更衣室胡亂換下被搞得一團糟的衣服,也顧不得整理淩亂的製服衣角,便抱著外套飛快的跑了出去。
反正已經過了部活時間,校園裏麵已經基本沒有什麼人了,況且就算走廊裏全是人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熟悉的教室最後排座位,第二讀書室……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黑子猛地推開天台大門,整個帝光中學盡收眼底,黑子腳步不穩的趴在陳舊的鐵絲網上往下望去。
頂樓的風吹的他更加清醒了,他抬起沾滿了鐵鏽的右手,明顯還是少年的掌心上沾滿了紅色的鐵鏽,他記得天台的鐵柵欄是在半年之後發生了一起墜落事故之後更換的。
那麼他現在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抱著“不會是在做夢吧”想法,黑子急急忙忙的往家趕去,連路過往日必定要去的m記也來不及停下。當他從書包裏拿出家門鑰匙衝進家門時,空無一人的房間和放在客廳中央裝生活費的信封吸引了他的眼球。
第三籃球館,尚未更換的天台安全網,帝光中學,父母外出出差的日期。
看著門口穿衣鏡中倒影出來的少年,領帶胡亂掛在脖子上,淡藍色的襯衣一邊塞在腰帶處,一向淡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