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若無眼中爆出精芒,果然大感興趣。僅從慕典雲止水不波的態度,他便能看出,那些圖譜中記載的東西絕不隻是有意思而已。
他嘿然道:“不瞞你們,虛某早就知道你出身一個名叫萬花穀的門派,卻從未聽過有關它的事。如今你已成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也罷,我虛若無不是矯情偽態的人。我會留下你的圖譜,同時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慕典雲微微一笑,卻不繼續談天工譜的事,笑道:“今日找我們過來,究竟有什麼事?”
他知道虛若無已見過了浪翻雲,也不知談了些什麼話,估計說定了暫且不尋朱元璋的晦氣。但他既然又找自己和風行烈,那不可能隻是為了展示一下退隱的決心。
虛若無沉聲道:“戚長征和方夜羽的決鬥已經結束了。”
風行烈急道:“難道你已經知道了結果?”
虛若無道:“不錯。消息是由怒蛟幫的千裏靈傳到,虛某的耳目還沒有這麼快。信中說,雙方均有損傷,尤其是武功不濟的人。湘水幫和丹青派損傷殆盡,但魔師宮也失去了乾羅山城和尊信門。”
那一戰必定非常驚心動魄,風行烈皺眉道:“看樣子,長征那小子還活蹦亂跳的才是。”
虛若無笑道:“千裏靈能帶的消息有限,不過戚長征的確還活著,參戰的人也都無事,隻是受了點傷罷了。有神醫烈震北在,受傷又算得了什麼。”
慕典雲問道:“有怒蛟島的消息嗎?”
虛若無平靜地道:“洞庭湖還在封鎖狀態,胡節又是楞嚴的人,我很難插手,所以現在誰都不知道。浪翻雲都不為這事煩心,我也不會管。”
他臉上忽然又泛起笑容,道:“我收有一個義女,和月兒差不多大,名字叫作白芳華,也許你們已經聽說過她了。她近日回到應天府,纏著我非要見見你們不可。”
白芳華是遠江白鳳樓的頭牌,豔名遠播,名氣僅次於憐秀秀,一樣不買達官貴人的麵子。許多人猜她後台很硬,可能是楞嚴的人,誰知竟是鬼王義女。
風行烈聽過她的大名,慕典雲卻沒有。這均不妨礙他們見到白芳華時,心中產生的驚歎感覺。
她身量高挑,穿著淺碧長裙,走路時裙角如水波般漾開,五官雖不如秦夢瑤、虛夜月等人完美,也是絕頂的美女。白芳華之名不在江湖十大美女榜上,所以單論美貌,她可能略嫌遜色,但綜合上舉止、姿態和氣質,她卻是最能挑動男人遐想的一個。
不知為什麼,慕典雲驚歎她的魅力,卻更注意她的武功。他第一眼便看出,這位看似弱不禁風,豐姿楚楚的青樓頭牌,居然也有一身相當高明的武功。
武功可以是從鬼王那裏學得,但這也表示,白芳華可能不像外表那樣無害。
從交談中的一些蛛絲馬跡可知,她似乎和燕王有曖昧關係,鬼王對此也並不反對。如今這關係似乎有了變數,隨著談話漸漸深入,她偶爾會流露因情生變的傷心態度,讓人不禁奇怪燕王怎麼舍得傷害這美人兒。
盡管如此,她還是轉達了燕王委婉的求見之意。
虛若無冷哼道:“他不肯聽我的話,現在終於後悔了麼?以前我就說過,以後和他橋歸橋,路歸路,他在順天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
白芳華不敢為燕王說話,有點委屈地道:“皇上已判了謝廷石死罪,不久後就要問斬,要救他除非召回高句麗貢來的萬年參,但這又怎會是一時半會辦得到的?燕王偏偏又看中了花花豔後……”
虛若無皺眉道:“盈散花也在京中?”
白芳華雙眼泛上淚光,無言地點了點頭。顯然她情場失意,與這花花豔後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虛若無憐愛地看了她一眼,道:“要不要我去和燕王談談?”
白芳華拭掉滾落下來的淚珠,不勝感激道:“不必了,其實過得幾天,芳華就會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也不會因此嫉恨盈散花。唉,今日竟然在兩位客人麵前失禮,讓芳華撫琴唱曲,向兩位賠罪好嗎?”
她拜鬼王為義父,和虛夜月、鬼王的七夫人於撫雲關係都不錯,在鬼王府中亦是主人地位。
慕、風兩人當然不會說不好。但他們的心情完全不同。風行烈尚無所覺,慕典雲已對她產生了相當的好奇。
因為即使在含淚傾訴的時候,白芳華的心神也隱隱約約落在他身上。這證明她一直在觀察他,而非當真被燕王移情盈散花的事傷透了心。
他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卻好奇她心中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