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慕典雲說過萬花穀不複存在,是個“消逝了的地方”。他作此猜想並不奇怪,難得的是因為察覺到慕典雲的心緒,才推測出了他的想法。

慕典雲訝然道:“風兄不愧為練武奇才,三氣彙聚後,不過短短幾日,實力便突飛猛進到這個程度,實在可喜可賀。”

他之前以太素九針壓製魔種,不過是權宜之計,離根除還差得遠。待厲若海接到風行烈,用自身真元引爆了潛藏在他丹田中的燎原真勁,星星之火頓成燎原之勢,與他胸口那股佛家真氣合在一起,將殘餘的魔種吞噬殆盡,抹去龐斑對他的影響。

等到了雙修府,烈震北又以華佗針探出他經脈中神秘的中斷,為他接續斷點。至此,魔種、佛氣、燎原真勁三者徹底合為一體,歸風行烈所有。

三氣彙聚,不但使他內勁大為增長,甚至還能體現這三種完全不同的特質,他武功因此大進,心靈、直覺方麵也有了不小的進益。

風行烈心中自然非常得意,笑道:“所以風某猜對了,慕兄是真想要開宗立派。”

慕典雲笑道:“不瞞風兄,我考慮這件事已很久,在嶽州府給人看病時就有了打算。當今江湖暗潮洶湧,外有蒙古魔師宮,內有黑白兩道的較勁,讓我頗能體會東方祖師的心情。隻可惜,隻可惜……”

風行烈奇道:“隻可惜什麼?此事甚好,若有這樣的世外桃源,一定要算我一個,我也可以為此出力。不說旁人,家師對世間俗務不耐已久,隻怕也樂意去的。”

慕典雲無奈笑道:“隻可惜我行醫也有一段日子。見到的江湖人個個好勇鬥狠,恨不得傷勢立即複元,衝出再戰三百回合,想隱居的竟然一個都沒有。”

風行烈越想這話越覺好笑,不覺笑出聲來,過了好一陣方道:“的確如此,不過震北先生就在雙修府隱居八年,專心研究道心種魔**。可見不是沒有想隱居的人,隻是他們已經這麼做了而已。”

慕典雲莞爾道:“所以我定要先結識這麼一批人物,再做打算。”

風行烈被慕典雲的情緒感染,不由自主歎了口氣,道:“說到踏出最後一步,我給慕兄介紹一個人,以後若有機緣,慕兄可以和他談談,也許會有所感悟。”

慕典雲道:“哦?”

就在這個時候,細碎的腳步聲忽然接近,兩人同時回過頭去。

雙修公主穀姿仙的貼身婢女穀倩蓮笑吟吟地向他們走來,喚道:“風公子,慕公子,晚宴已經開了,請兩位入席。”

風行烈笑道:“自從來了貴府,公主日日設宴招待,實在慚愧。風某在此謝過公主,也替家師道謝。”

穀倩蓮嗔道:“倩蓮在十二歲時就見過了厲門主,震北先生更是厲門主的好友,一家人何需說兩家話,風公子不必客氣。兩位請吧。”

她皮膚極白,容貌俏麗,發上插著新折的鮮花,更增美貌,笑嗔時更加可愛。風行烈和慕典雲對視一眼,終是跟著她去了。

對雙修府的盛情款待,兩人均非常感念,已決意盡力抗敵,以此答謝穀姿仙。慕典雲曾勸過烈震北,將穀姿仙等人送出雙修府,送往穀凝清修行的佛堂暫避。但穀姿仙執意不肯,厲若海對此無可無不可,最後作罷。

厲、烈二人身份超然,均不喜熱鬧,極少參加這樣的宴席。而穀倩蓮又極為討厭穀姿仙的未婚夫成抗,長輩不在,便經常在席上對成抗冷嘲熱諷。

慕典雲蘇醒之初,成抗、成麗姐弟也來探望過他。那時他並不知這兩位是什麼人,單看言談舉止,還以為是雙修府的下人。

直至風行烈開口介紹,他才知道,這位武功平凡無奇,言談土裏土氣,甚至不敢直視於穀姿仙的普通青年,竟是穀姿仙的未婚夫。

穀倩蓮、白素香二人自幼服侍穀姿仙,情同姐妹,自然不願眼看仙子般的小姐嫁給這等平凡人物。但這是穀姿仙親自選擇的夫婿,她們說不動穀姿仙,就明裏暗裏譏刺成抗,欲使他自行知難而退。

她嬌養慣了,當著客人的麵也不收斂,尤其成抗之姊成麗是個火爆脾氣,不肯忍耐。兩人在桌上就吵了起來,且次次如此。

風行烈向慕典雲望那一眼,目光中大有無奈,不知今次穀倩蓮會不會為難成抗,成麗會不會為難穀倩蓮。

但他兩人是客人,既然無法拒絕主人的好意,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也隻能默默吃飯,裝作沒有聽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