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雲夢山穀(1 / 2)

雲蒸霞蔚的千裏太行,日光灼灼,山青木榮,雲飄瀑飛,林木遮天蔽日,負勢競上,爭高直指,整個雲夢山都充斥著一種敢於與天地正高,與日月爭輝之感。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在一座山洞之中收拾包裹,似乎要出遠門。

青年已經及冠,男子頭發束在一起,盤繞在頭頂之處,形成一個發髻,發髻之上並未有冠,想來也釋然,冠是有身份的人戴的,一個深山之中,還能有什麼顯貴之人不成。

發髻隻用笄穿過頭發,粗糙的固定了一番。

男子整理完包裹,剛想離開,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扭頭到一個角落翻出一卷自己的老師的弟子帶給老師的一份簡牘,聽聞是秦國普遍流傳的,頗為有些門道。

而這個男子的老師正是整個天下都大名鼎鼎的——鬼穀子,而帶來這份簡牘書簡的正是鬼穀子的弟子張儀!

沒想到這個男子竟然是鬼穀子的親傳弟子,是孫臏、龐涓、蘇秦、張儀的同門師弟,前麵四位,哪一個不是讓整個天下諸侯渴望之人,那個不是握勢於手,運術於心之人。

男子是鬼穀子年邁之時最後一位弟子,也是傾盡所學而授的一人,隻是兩人相處時日較短,鬼穀子年事已高,已經仙逝。

男子翻開這份簡牘,似乎在查找什麼,隨即眼睛一亮,朗聲讀出簡牘上麵的字體:

“建日,良日也。可以為嗇夫,可以祠。利早不利暮。可以入人、始冠、乘車。有為也,吉”

“吉日啊!正利於我鍾憑今日出山!”

隨即將這份簡牘向身後一丟,拿起包裹,頭也不回的便出了這個山洞,離開了自己自幼便徜徉的峽峻,聽過的泉溪琴鳴。

鍾憑知道自己這個下山便不再如化外之人一般看春去秋來了,自己注定要融入到這跌宕詭譎的大時代之中。

鍾憑一路向南,打算去大梁轉悠轉悠,聽聞現在秦國正在攻打魏國,而信陵君自竊符救趙之後便一直客居趙國,此時魏安僖王數次下詔請信陵君歸國。

鍾憑想要在朝歌買了一匹代步馬匹,倒是要耗去鍾憑不少金,雖然寄居山野之林,但是鍾憑卻不是貧寒之人,張儀、蘇秦等人顯貴之後,沒少送來一些珍貴之物。

但是鬼穀子不在意這些,便都留給了鍾憑。

與在山間不同,進入城邑之前,鍾憑還是認真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衣著,看了看自己的衣衽,自己在山間從來都不講究左衽還是右衽的,隨便穿上便開始讀書亦或是靜思。

但是現在可不同了,衣衽一定要左領壓住右領,若是還是跟在山間一般,隨意一交疊,弄個右領壓左領,那可真的是要貽笑大方了,肯定被人認為是胡人。

檢查無誤之後,麵帶著自信的微笑,緩緩走入朝歌城中。

鍾憑倒是未曾先去挑選馬匹,此時已經快要日落,自己實在是肚子餓了,正巧早上一餐,日落時分一餐,趕上了飯時,可不能虧著自己的肚子。

“老丈,煮塊牛肉來,再配些酒水!”

鍾憑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巴,對著這家館內的老翁叫了一聲。

這店家聽到鍾憑開口就要牛肉吃,心裏一驚,以為來了什麼身份高貴之人,汙濁的雙眼微微一眯,仔細打量了鍾憑一番。

看著鍾憑並未有冠的發髻,粗糙的麻衣,以及磨爛的履鞋,這些都說明此人並不是什麼顯貴之人,隻不過舉止像是一位有學問的人,不敢怠慢,老丈趕緊走上來,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