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梅若男洗好菜,裝好盤,再調好火鍋醬料,就和周遠山在辦公桌上架了個電火鍋,一邊吃晚飯,一邊看春晚。
辦公桌旁有個立櫃,上麵擺了架三十二寸的超屏電視,小區的信號不是很好,電視屏幕上偶爾還會出現雪花,總而言之,和碧海雲亭裏的那台五十一寸背投電視根本不能比。
可是,周遠山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這還是梅若男第一次見他對新聞以外的節目,表現出如此濃烈的興趣。
比起周遠山,梅若男對春晚表現得興致缺缺,她就坐在周遠山身邊,將涮好的牛肉和丸子夾到他碗裏,接著又往電火鍋裏放一把青菜。
梅若男覺得,周遠山好像比離家的時候瘦了一點。
他是從小就在吃穿用度上驕奢慣了的,即便是張嫂的手藝,也得隔三差五換著花樣,才能滿足他對飲食的挑剔。
梅若男不知那個芳姨的廚藝如何,但是她估摸著,這段時間周遠山應該是吃不習慣。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才被他抱著,梅若男隻覺得自己都可以摸到他的肋骨。
這樣想著,她就又把剛燙熟的青菜悉數夾到了周遠山的碗裏。
這時,電視裏剛好播完一出小品,周遠山笑嘻嘻地低頭吃菜,就看到自己碗裏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菜肴。
再看梅若男的碗,裏麵隻有一些菜湯。
“你幹嘛?”周遠山很無奈,“非要弄得我們像貧苦人家吃不起飯一樣。”
梅若男聞言一愣,也覺得自己的行為頗像把“好吃的都留給孩子的母親”,這樣想著,她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見她笑,周遠山的心也跟著軟下去,他一邊把菜都撥回她的碗裏,一邊說:“快吃,不然都涼了。”
梅若男聞言低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來。
她吃得很專心,周遠山看著,眼睛微彎,又把自己碗裏的牛肉都夾到她碗裏。
為了不弄髒辦公桌,梅若男特意在碗碟底下墊了舊報紙,她一邊低頭吃菜,一邊瀏覽著上麵的舊新聞,手裏的動作卻在瞥過報紙一角的時候停了下來。
一旁的周遠山感受到她的安靜,也看了過來。
那是一則旅遊廣告,宣傳的是d市郊區的古城鄉,廣告配了張圖片,青山碧水,土屋瓦房,景色的確很美。
周遠山看著她目不轉睛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想去嗎?”
梅若男扭頭看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情緒。
“前不久,師兄才組織我們去那裏barbecue過。那裏風景很美,空氣也好。”周遠山說著,將那一則廣告撕了下來,“既然你去不成巴厘島了,我就帶你去古城鄉彌補一下吧。”
*
梅若男今天買的菜有些多,等她和周遠山吃完一鍋火鍋,兩個人都撐著靠在椅背上,動彈不得。
她用腳尖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商量道:“周遠山,你去洗碗吧?”
周遠山斜眼看過來,隻覺得她眼裏的點點星光煞是可愛,於是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意思就是,要他洗碗可以,但是得先親一口。
若是換做從前,梅若男早就氣呼呼地收拾了碗筷走了。可是今天,她實在是累得不想動彈,於是,她轉著眼珠子,思考了一會兒,便主動向周遠山靠了過去。
周遠山喜出望外,一伸手,便接住了她。
客廳裏有一台冷暖兩用的櫃式空調,此刻開了暖風,梅若男就隻穿了件薄厚適中的睡衣。她趴在周遠山懷裏,胸前的綿軟壓在他身上,隻一秒,他就變得心猿意馬起來。
他就像個剛開葷的毛頭小子,緊緊閉著眼睛,等她的吻落下來。
他能感受到梅若男的臉越來越近,吐氣如蘭,氣息拂麵,然後……她一張口,咬在了他的耳垂上。
耳垂是周遠山的敏感帶,他驚呼地睜開眼,她卻已經從他的懷裏逃出去。可是周遠山腳長手長,梅若男哪裏是他的對手,還沒跑開三兩步,便被他抱了個滿懷。
她嬉笑著掙紮,還是被他扛在了肩上。
除了把客廳改成了辦公室,剩下的三個臥室都是員工宿舍。薑靖知道周遠山不習慣和其他人同住,特意把最小的一間留給了他獨住。
比起混亂的辦公桌,周遠山的臥室還算得上整潔,隻見他將梅若男扛進臥室,一把丟在床上。
單人床又小又窄,一點兒都不能和周遠山睡慣的kingsize相比。梅若男的腦袋差一點就打在床頭上,她躲避著,嘴裏忍不住嘟囔:“周遠山,你幹嘛非得來這裏實習?”
還不是為了你!?周遠山腹誹著,卻沒有說出來。他隻欺身上去,將她牢牢困在身下,語氣頑劣,“你既然敢在小爺身上點火,就別怪小爺不顧你的生理期,辦了你!”
梅若男聞言也不害怕,隻被他故意模仿的流氓語氣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