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晶亮的眸子,男子道:“丫頭,風涼,可要喝酒暖暖身子。”
邪魅從容的眼神,雍容而雅的聲音,輕輕敞開的領口,還有那微微潮紅的雙頰,孝琳一瞬不瞬的歪頭看著這個大次咧咧就坐到自己身邊的男子,清雅的酒香混著男子身上的溫度伴著清風襲襲吹來,湖泊兩旁的作坊穿梭著各式各樣的人群,熙熙攘攘,一派祥和,而這方一角,少女卻突然覺得周身皆被這個總是輕笑的男子填滿了。
夏黎身子微微傾向少女,左手著地,右手將酒壺舉到少女眼前,然後“哦”的歎一口氣,輕輕道:“不要?”
兩人離得甚近,男子呼出的熱氣撲在少女白皙圓潤的耳垂,伴著淡淡的酒香,但孝琳還是一動不動,黑亮的眸子仿如明珠般璀璨。夏黎也一瞬不瞬地隨著少女小扇般的長睫剪輯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風穿過,水蕩漾,男子看著少女單薄的衣料,突然覺得心中深深的絞了一下,似停頓了一拍,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少女一同望了進去,慌忙收回視線,伴著幾分倉促,男子僵硬道:“不要拉倒!”
夏黎作勢收回酒壺,可就在這時,孝琳卻突然伸出手臂又將酒壺搶了過來,“給我,我還怕你下毒不成。”
眼皮跳動,夏黎看著身側少女毫不留情的咕咚咕咚一氣海灌,無奈道:“原來你是在怕我下毒!”
清酒入喉,孝琳用衣衫擦了擦唇角,白皙的小臉瞬間湧上幾分潮紅,繼而仰頭道:“為什麼不怕你下毒,你們不都盼著我早點死嗎?”
眉梢輕蹙,夏黎看著少女瞬間便被倔強充斥的黑目,一時想說什麼卻又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間,幾經啞口,最後也隻有接過少女手中的酒壺仰頭灌了幾口。
這是什麼酒,孝琳突然覺得胸口發熱,臉頰發燙,好像剛才的寒涼感一下全沒了。腦筋轉動,少女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是這具身體第一次接觸酒精這種東西,隻是天生的警報係統令她下一秒就要起身。
看她起得匆忙,動作也有些不利落,夏黎急忙一手按在她的肩頭,將她按住,道:“喂,你要跳湖嗎?”
被人一下扯住,有些頭暈的少女登時眉頭緊皺,有些不爽,“你才要跳湖呢,我隻是有點頭暈。”揉著發燙的額頭,孝琳歪頭看著男子,“你不會真在這酒裏下了什麼東西吧?”
男子眨了眨眼睛,看著少女越發不悅的俏臉,隨即仰頭就喝一了一口酒,道:“這可是我的酒,我怎麼會在自己的酒裏下毒!”
“那可不一定!”少女回得幹脆,眸裏還是充滿置疑,畢竟她在執行任務時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也曾陪著那些倒黴蛋們食用過下毒的東西。
夏黎被她幹脆的認定弄得再次啞口,他看著少女黑亮的眸子,一時脫口而出道:“你該不會認為我以身犯險地給你下毒,然後為防我再次加害你,就要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那是當然的了,這種事情經曆得多了,當然要在剛察覺的時候盡快離開對方的獵守範圍。”孝琳毫不遮掩眸中的認真,“這是常識。”
“常識!”夏黎再次嘴角一抽,“你哪來的這些常識,這麼小心做人,你都過得些什麼日子!”
話落,突然想起她的身世,夏黎的表情突然一怔,晚風自二人中間襲過,吹伏著少女纖細的身軀和單薄的衣料,白皙紅潤的俏臉,朦朧水亮的眸子,男子隻覺喉嚨漸漸發幹,繼而嘴角邪邪一挑,越發覺得自己今晚不該出來遊蕩,更不該一時興起的來招惹這個總是渾身是刺的丫頭。而少女卻似乎並不在意,“不過看你出身高貴,權尊顯赫,而且有事沒事就會傻笑,自小到大肯定都是在金湯裏泡著長大的,就算我和你的長姐有些恩怨,你應該也不至於會出手對付我這個沒人管的小丫頭吧。”
說完,孝琳輕笑,輕伶的聲音讓人覺得悠悠悅耳,但夏黎卻整張臉都僵硬了起來,她竟然說他是在金湯裏泡著長大的?他看著少女再次從他手中奪過酒,咕咚咕咚就又喝了幾口,“好冷,你這個奇怪的太子殿下,明明之前還跟著長公主在死命抓我,今天卻突然請我喝起了酒,怎麼,你是不是看我從晏宸的府裏跑出來了,現在無家可歸,而陸征祥又快回來了,所以覺得我的好日子到頭了,你在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