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柒 把酒新詞心不在(上)
貳拾柒 把酒新詞心不在(上)
聽到一個嬌滴滴的少女聲音從地下傳來,任哪個正常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而子苓深諳此道,也不甚驚訝,隻是娥眉微蹙,凝望著地上一點。
玄參被這異狀驚得大氣都不敢出,子苓上前兩步擋在他身前。便在這時明明完整的地麵上平白無故地出現了一道裂縫,金色的光芒從裂縫中射出,一時間屋內明亮非常。
也不過是轉瞬之間,金芒褪去,地麵依然完好如初。站在玄參子苓二人麵前的是六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隻見這四男二女眉眼間帶著顯而易見的民族風情,穿著也是極為豔麗,粗樸的樣式表明他們並不是什麼顯貴之後。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頭發編成麻花辮的少女,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手中拎著一個垂頭喪氣的男人。
男子的身材並不瘦,看起來已經年紀不小,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個妙齡少女抓著衣服拎著,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就是皇上?”少女烏黑的眼珠第溜溜一轉,看著皇袍在身的玄參,“師父說了,要我們來保護你,諾,這個刺客剛好會遁地之術,卻不想在我們麵前這都是班門弄斧,哈哈。”少女的聲音銀鈴兒似的清脆悅耳,令玄參的恐懼少了幾分。
這時門口傳來侍衛緊張的問詢聲:“皇上,裏麵好像有聲音,沒事吧?”
在這個關節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總是沒錯的。
子苓正猶豫要不要叫護衛進來,即使他們不進來她也希望蒼術在這。眼前的六個人不知是敵是友,盡管助他們擒了刺客,卻也不能證明他們是善意的。若是六人同時發難,她雖然可以自保,卻不能保證護得玄參周全。若是隻是地麵上的打鬥還無妨,這六個人若是可以隨心所欲潛到地下,她對付起來隻有麻煩。若是蒼術在這裏還好把地麵上的玄參交給他照應,而自己土遁防止他們從地下偷襲。
隻是這樣蒼術的身份便藏不住了。
“……無事。”還沒等她權衡清楚,玄參開口回答道。
“是。請皇上小心。”侍衛的語氣中明顯帶著狐疑,玄參佯裝沒聽到。
他仔細地打量著最前麵的少女,少女毫不羞怯地展顏一笑,皓齒明眸,分外動人。她雪一樣的肌膚在明麗衣裝的映襯下更加誘人心神,玄參不由得因她的落落大方感到心中一蕩。
“你叫什麼名字?”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少女,感覺整個人要被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吸進去一樣。“我叫九節茶,你可以叫我阿九,也可以叫我阿茶。”少女眨著一雙大眼睛,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既然知道朕是皇上,不僅不跪,還和朕你啊我啊的,沒得壞了規矩。”玄參故作薄怒道,語氣中卻並無責備之意。
“嘻,你是皇上又如何啊?剛才還不是被我手裏這人嚇得麵無人色?要不是皇後娘娘眼疾手快砍了這個人的匕首,現在這把凶器就插在你身上了。”名喚九節茶的少女仿佛看出了玄參不過是虛張聲勢,嘻嘻一笑道。
尚未等玄參說話,站在後麵的一個中年男人開口道:“九妹,不得無禮。”
表情天真的少女聽見男人的斥責,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又不知為何飛快地瞥了子苓一眼。子苓正納悶著,聽見九節茶又開口道:“皇後娘娘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嘛,能一下子把匕首打斷,好厲害哦。”
“隻是借了手中利器罷了。”子苓不願太過張揚,默默把手中匕首收起來。
“皇上就這麼放心,讓枕邊人帶著這麼鋒利的匕首嗎?”九節茶故意問著玄參。
“這……”玄參一時語塞,“朕原本不知道她的身上帶著匕首。”
子苓聽見玄參這樣說,眼中隱去了一絲黯然。
本來以為他會說他信任她所以不會禁止她帶著凶器的,卻不想他沉吟了一下隻是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有些失望,卻沒有很傷心。
畢竟她對皇上沒有什麼期望,而且最令她傷心的不過是見愁和她沒有未來的愛戀罷了。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叫什麼名字?”玄參轉向九節茶身後的五人,開口問道,順便岔開了話題。
“回皇上,”剛才斥責九節茶的那個中年男子上前一步道,“在下四方藤,這幾位依次是五味子、六月雪、七星草和八角楓。我們六人合稱南山六子,精通遁地之術。”
其中除了六月雪其他都是男子,那六月雪看起來是個冷豔的美人,表情始終是冷冷的,也並不說話。五味子則是一個看起來的粗豪的漢子,若不是四方藤自稱為四哥很難看出五味子的年紀比四方藤小。七星草是個臉瘦瘦長長的男子,長手長腳,不知為何總是一臉苦相的樣子。八角楓則是一個濃眉方臉少年,並無書生氣質,粗大的指關節彰顯著他習武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