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守,一麵蓄勢待發。箭在弦上,仿佛可以一觸即發。
洛國的兵事一向比玄國發達,因玄國之前並未從戰亂中恢複過來,亦是在重整旗鼓的期間,本不該和其他國家有戰事,然而洛國一副不破大玄終不還的氣勢,還是在意料之外。
即使玄國並不是強國,也畢竟是統一了分裂天下的泱泱大國,若是貿然進攻,即使得勝,對於本國的損失亦是不可忽視。能夠在其他國家虎視眈眈之中削弱自己的勢力,實在也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之舉。
玄參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等的仇恨才會讓洛國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他自是不知五龍宗和蒼龍宗之間的製約利害關係,是以隻是單純地站在國家興亡的角度來考慮這件事,卻無論如何也參詳不透其中意義。
若他是洛國國君,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挑起戰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即使是黃口小兒也想得分明。
除非是關於私怨。
想到這裏他不由又想到了繭的行動。
空青是他的殺父仇人。
他曾經親口許諾給她名分,他曾揭下她的蓋頭,她卻曲意逢迎了很久之後冷漠無情地殺了他的父親。
那些對他的情意,那些含羞帶笑的神情,甚至那空靈他曾以為純淨的聲線都是裝出來的,虛偽得令他幾欲作嘔。
想到那些在黑暗中不知做些什麼肮髒齷齪的勾當的鼠輩渣滓,他不禁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書案之上。
繭中四君子嗎……早晚有一天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咬牙切齒地念著,竟一時連子苓就在身邊服侍也忘記了。
“皇上在想什麼?”子苓素手輕抬,為他斟上一杯普洱,看見玄參神色有異,不由關切問道。
這個夫君雖然並不是她心愛之人,卻也是一個好人,至少對她來說,是相敬如賓的溫馨。盡管少了些心動和情意綿綿,卻有種淡淡的親情之感,讓她莫名感到很安心。
“在想朕的殺父仇人。”玄參也不隱瞞,子苓的手不經意間抖了一抖。
她曾經聽說過,青側妃的事情。
聽說用春藥迷惑了玄參,讓玄參亂了性,最後不得不娶了她給了她一個名分。
卻沒想到為了刺殺皇帝,連自己的貞操也可以置之度外。
不,說不定連生命都已經不重要了吧。有刺殺皇帝的膽色,便有死在這裏的覺悟吧。
她明白他的悔恨,他親手納的妃子,殺了自己的父皇,怎麼說都是應該恨之入骨。
她的手覆上他的大手,道:“皇上連日操勞,莫要為了這些事再徒增煩惱。那空青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明明是殺人的話語,在她說來卻很是輕忽,好像並沒有多大的畏懼。
然而她臉上閃爍的神情,並不是殘忍,而是好像什麼也沒有的表情。
“不隻空青……那個叫做雛菊的女人……不是四君子嗎?哼,朕要他們四個人,全都生不如死。”玄參緊緊蹙眉怒道。
雛菊?聽到這句話子苓眉間不由帶了一點哀愁。
眼光卻不自覺地向一直在門口不露痕跡地守著的蒼術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