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別墅雖然大,但是因為長期沒有主人,傭人們在打掃衛生的時候隻會隔很長時間才去那些空餘的房間裏打掃。於是楚坷扶著人,直接把尹鬱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尹鬱現在狀態好了一點,但是醉意卻上來了,整張臉都染上了酡紅,看上去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房間裏沒有開燈,淡淡的月光從窗外跑了進來,在床上那人精致的麵龐上流動。黑衣少年緊緊閉著眼,僅有睫毛在抖動,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的撩動楚坷的心弦。楚坷的眼神在他身上遊離,在那雙咬出血來顯得格外觸目驚心的薄唇上停留了格外長的時間。
“尹鬱?”
黑發灰瞳的男人忽然有點口渴,他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卻依然有點不放心,於是側過身子,幫床上的人蓋上一床空調被。
“你……?!”
他跨過身去拉被子的手突然被攥住,緊接著完全沒有防備的他被順勢一扯。
“爸爸………”
罪魁禍首仍不自知,甚至變本加厲的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喃喃自語。
現在的兩個人在床上的姿勢極為曖昧,尹鬱整個人都爬到了楚坷的身上,過長的黑發微微錘下,掃到身下人的臉上,癢癢的。
太近了,近到呼吸交纏的地步。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自殺。”
醉酒的黑衣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臉上混雜著絕望和深刻的痛苦,如同一位行走在地獄邊境的旅人,發出小獸般的破碎零亂的嗚咽。
本來打算暴力把人丟回床上的楚坷就像被按到靜止鍵一樣,突然渾身一僵。過了好久,他才像卡了殼一樣緩慢的伸出手,笨拙的放在黑衣少年的頭頂上。
尹鬱的頭發很軟,發質很好,在他手中就如同絲線流動,沒有一點卡頓。和這個人的性格完全不符。
第一賽季的總決賽時,qp在四強的時候就被vw給淘汰了。楚坷在比賽開始時看到的那個狂妄高傲的少年,在退場的時露出的眼神居然帶著細微的淚痕。
現在想來,那場比賽確實對尹鬱極為關鍵。父親被人汙蔑自殺,正是尹鬱急著用一場比賽打出名氣,拿著獎金去翻案的關鍵時刻。但這一切都被楚坷打碎了,而且賽後他還故意說了那樣的話。說是尹鬱一輩子記恨楚坷下去都不為過。
每一次輸掉之後的表情,就和像現在一樣。他看著尹鬱在他身上發酒瘋,眼角沁出濕潤,把那一小塊皮膚染的通紅。
“你說過男子漢不能哭,我沒哭。”
但是還是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楚坷臉上。
“我很聽話,你為什麼不要我?”
這個少年脫去自己的偽裝後,簡直讓人心疼。
楚坷在今天晚上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尹鬱還有這樣無助的一麵,更加沒有想過尹鬱這樣滿身刺又一身傲骨的人,居然真的會在他麵前哭的像個孩子。
“少爺,房間已經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