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滄霖伸手摸了下鼻子,暗自吐槽對方突然低下的聲音有點犯規,低下頭將圖紙卷吧卷吧收起來,“也好,這樣離宮裏也近些,上早朝簡直不能更方便。”
楊宏辰勾唇一笑,轉而從架子上取了隻木盒遞到沈滄霖麵前。
沈滄霖有些詫異的接過來,“這是什麼?”
楊宏辰伸手將盒蓋挑開,裏麵放的是一個純金鑲玉的項圈,赫然就是前些日子沈家送來的年禮中,特地為楊宏辰幼子打造的那一隻。“本來是拿給承睿帶的,不知怎的被淑妃養的貓崽子叼了去,不出一刻,那貓崽子便死了。”
沈滄霖咽下幾乎脫口而出的國罵,“皇孫可有事?”
“並無。”楊宏辰伸手撩了一把沈滄霖束發上的墜子。
楊宏辰這個動作明顯又有些輕佻了,但沈滄霖暫時顧不上這個問題,“這不是我送來那個,本來那項圈是我親自盯著人打出來的,鑲玉這裏有個小機關……”
楊宏辰見對方有些急了,便將木盒拿過來,‘啪’的一聲打開暗格,一個和方才幾乎一模一樣的項圈便出現了。
沈滄霖伸手將這一隻項圈取出來,手指輕巧一撥,嵌扣便攤開來,裏麵正刻著一個小小的睿字。
“我並未懷疑你。”楊宏辰一邊有些稀奇的把玩了一下那項圈上的小機關,一邊解釋道,“有人這是打算一石二鳥。”
“一為‘離間’,二為‘陷害’。”沈滄霖有些不爽的抖了下衣袖,“殿下查到些什麼?”
楊宏辰搖了搖頭,看著沈滄霖的眼睛“雖然令人作嘔,但在這宮裏,每天都在發生類似的事情,查與不查,又有何區別?”
沈滄霖冷笑一聲,“殿下可不像是有仇不報的人。”
“時候未到罷了。”楊宏辰歎道。
“我們沈家人可不像你們這麼不實在。”沈滄霖一邊打開門往外走,一邊撂著狠話,“我家沈大人說了,我們沈家不記仇,因為有仇我們當場就會報了。”
楊宏辰就這樣看著沈滄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見他走到門口時還給了之前攔他的侍衛一腳,終於忍不住笑起來,虧得父皇總說阿滄性格同沈玄相去甚遠。楊宏辰知道自己越發喜愛沈滄霖了,如同他父皇那樣寵信沈玄,畢竟在那樣冰冷孤寂的時候,能有人讓你這般開懷委實難得。他不知道這人能讓自己喜愛多久,也不知道這人那幾分真心能保留到何時,楊宏辰低頭將手裏項圈的小機關撥開,又合上,再撥開……
沈滄霖一路保持著昂揚的鬥誌往回走,心裏對踢了那個侍衛一腳有些後悔,那畢竟是在宮裏,被皇帝知道了說不定會給他家沈大人添麻煩,不過那侍衛也著實可氣,他一推門就看到他在外麵探頭探腦,那猥瑣模樣怎麼不直接自宮去當內侍算了!
而他一肚子火,風一樣的衝進相府找到沈玄的時候,恰看到嫣姨娘聽這個大肚子哭哭啼啼的指著殷管家說著什麼。
沈滄霖神色一冷,“嫣姨娘也太不愛惜身子了,這大冷天的跑出來,上躥下跳的是想怎麼著?懷著我沈家的子嗣,卻毫無為人母的自覺,著實令人憂心。”
嫣姨娘哭聲一頓,她早在沈玄說沈家子嗣有特殊的辨識方法時就惶恐不已,大雪天特意出來除了因為身邊的婆子丫鬟欺人太甚之外,更多的是想借別人的手……因此沈滄霖此話一出,她頓時有些心虛,頓時嚎的更大聲了,“相爺,公子他……”
“夠了。”沈玄爆喝一聲,“我早有吩咐,前院不許女眷過來,茹嫣你也太放肆了。”
嫣姨娘忙止了哭泣,一臉委屈的重申著丫鬟婆子對自己的怠慢。
沈玄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背叛過自己兩次的女人,“那嫣姨娘是打算怎麼著?讓本官去平安侯府求幾個老嬤嬤來伺候你嗎?”
嫣姨娘聞言頓時嚇軟了身子,跪在地上抱著沈玄的腿,哭叫道,“嗚……相爺,爺……您說了信我的,您說了的……阿嫣不是那個意思。”
沈滄霖見沈玄依舊冷著臉,便轉頭對跟來的婆子說道,“還不扶嫣姨娘回房去?嫣姨娘神智不太清醒,不能再讓她亂跑出來了,若是傷到孩子那可了不得。”
沈玄走到被婆子架起來的女人跟前,伸手撫了下她的臉,又在她裙子上擦了擦,“好生養著,我可是很期待我和阿嫣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