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滄霖走進屋子,一邊洗漱,一邊對孟雲卿囑咐道,“既然父親那麼介紹,那她們那樣叫你你應著就是了,一會兒你去跟她們說說規矩,我這裏不需要她們來伺候。”
孟雲卿應了一聲,見沈滄霖自然的接過自己手裏的帕子去擦臉,心裏突然一片柔軟,雖然……那天沈滄霖的話的確嚇到他了,但是過後他便想著,反正已經無處可去,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若是這能替他做些事也好,至於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隻好牢牢地壓在肚子裏。隻是今早,沈玄將他叫到廳裏讓他給兩個青樓妓子安排住處的時候,那口氣儼然自己已是沈滄霖的房內人一般,這讓他本來沉寂的心又有些躁動起來。
“六皇子既然指名道姓把她們送給父親,那她們就是父親的人了,沒事兒總往我這裏跑算幾個意思?”沈滄霖走到鏡子前,叫明彥幫自己束了頭發,“至於那稱呼,你也別多心,父親大概是看這裏也沒個管家沒個婆子,叫你安排著又擔心她們作耗,才讓她們這麼叫你的。”
孟雲卿聽了這話,激蕩的心情又冷了下來,本本分分的應了差事,便去給沈滄霖端吃食去了。
沈滄霖坐在桌邊,想了想,終究沒去找楊宏辰問個清楚,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兒,那兩個女人想來也不便宜,他想當冤大頭就當冤大頭吧。這是,他突然聽到前院兒有些喧鬧,便對門口站崗的張晉道,“你去瞅瞅,想是父親回來了。”
不一會兒,張晉便回來了,表情有些古怪的回道,“是老爺回來了,還帶著個年輕公子一起。”
沈滄霖有些驚訝,飯也不顧不得吃了,抬腳就往前院兒走,到了廳裏,正看到沈玄下首坐著個年輕男子,穿著黑色勁裝,一臉嚴肅,眉目清俊,卻帶著些許疲憊之色,“爹,這是您私生子?”
“胡鬧!”沈玄瞪了沈滄霖一眼,又衝那年輕人安撫的笑笑,“這混賬東西平日裏就沒個正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滄霖眯了眯眼,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黑衣人,不是私生子?年齡差不多啊?不然是小白臉?沈玄這是弄給自己的還是弄給他的?
沈玄見沈滄霖目光越來越猥瑣,忙開口道,“這是我義兄慕容將軍的幼子,慕容澤。”又將沈滄霖拽到自己身邊,對慕容非介紹道,“這就是犬子滄霖了。”
沈滄霖後腰肉被沈玄掐了一把,有些不滿,但依舊規規矩矩和慕容澤見了禮,三年前慕容凱同其長子慕容清一起敗亡新城,幼子慕容澤同其母一起扶靈回了老家,雖有沈玄一路幫襯,但慕容家終究是衰落下來了,隻是他曾聽說慕容凱死的蹊蹺,如今見慕容澤這幅死人臉,恐怕傳言非虛。
慕容澤麵無表情的看了沈滄霖一眼,然後對沈玄道,“既然二叔已然無事,那我就放心了,隻是那姓廖的著實過分,我剛進京城便被他攔下圈在家中,不然也能相助一二。”
“他不攔著你,你還不得去劫獄?”沈玄道,“你慕容家再經不起事端了,義兄隻剩你這點血脈,萬不可輕忽。”
“那也無需那人多管閑事。”慕容澤這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放在扶手上的拳頭握得死緊。
“唉……”沈玄長歎一聲,“你今後如何打算?”
“自然是重振慕容家。”慕容澤仰了仰頭,“再砍了宋池濤父子,為家父家兄報仇。”
“你要去軍營?”沈玄皺眉道,“你母親呢?沒攔著你?”
“母親怎會攔我?”慕容澤道,“我是慕容家唯一的希望了。”
“你可曾娶妻?可有子嗣?”沈玄嚴肅道。
“父親孝期剛過,”慕容澤聲音變得有些低,“我也沒那個心思。”
沈玄冷哼一聲,“你就沒想過,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義兄這一脈便斷了香火。”
“本家過繼便是。”慕容澤的聲音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