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雲庭作為雯浠的娘家人坐在主位,很多人都知道雲庭的身份,對雲庭極其恭敬,就連對我客客氣氣的,不知道的看別人對雲庭畢恭畢敬,心裏也明白了幾分。我站起舉起酒杯道“以後有勞各位幫忙照顧我姐姐和姐夫了,我在這裏敬大家。”說完,一飲而盡,眾人看我不拘小節,也紛紛對我舉起酒杯,有幾個大膽的年輕人端著酒杯上前敬雲庭,雲庭微帶著笑意也回敬了他們一杯。
皓月當頭,觥籌交錯,笑語不斷,熱鬧非凡,突然我聽一個低低的聲音道:“原來二王子是啞巴。”
心細如雲庭,雲庭的手輕輕一顫,杯中的茶灑到衣袍上,他怔了一瞬,眼中的悵然迅速斂去,依舊微笑自若。
鄰座的人一皺眉頭,低聲喝道:“不許這麼說二王子,二王子可是我們的大恩人,沒有他,我們還受著安浩那個畜生的迫害。”
喜宴後,眾人都去鬧洞房,院子裏隻剩下我和雲庭,時不時聽到洞房裏傳來歡快的笑聲。
靜默了一會,雲庭走到我身邊,握著我的肩,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我卻鼻子一酸,倉皇的低下頭。雲庭伸手抬起我的臉,輕輕吻上了我的雙唇,我感覺他的唇溫熱而柔軟,身子一軟用力的抱住他,深情卻傷感地撫摸他清瘦卻無比柔和的脊背。
很久之後,雲庭才放開我,他讓我的腦袋靠著他的肩,微低著臉與我對視,他眼裏的愛戀和疼惜清晰的流入我的眼睛裏,告訴他對我絕對是認真的,是很愛很愛的。
我含情脈脈的看著他道:“雲庭以後,我們要是有了孩子就叫我好不好?”
雲庭點點頭。
我的眉頭卻又皺起,“要是男孩怎麼辦?”
雲庭思忖一下,寫道:末利。
末利,把私立放在最後。
我們的視線凝聚在一起,我鼻子發酸,喉嚨幹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伸手握住他的手,兩人的五指緊緊握住彼此。
回到王府已經是晚上,剛下馬,王妃的人已在門口等待。我隻好背起行安,一個肩膀一個,像個逃荒的難民仰著頭向知曉閣走去,和我擦肩而過的丫鬟,都掩著嘴偷笑,她們平時視我如隱形人,這次我也權當看不見她們。
走著走著,突然我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我齜著牙,揉著被石板擦痛的腿,抬眼看去絆倒我的是什麼東西,是石頭就把它砸碎扔到山崖;是木頭就劈了當柴燒。可是絆倒我的既不是石頭也不是木頭,而是個人。我很想把他丟進海裏喂魚,可是,他趴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樣,除了還有夢囈。
我小心地碰碰那個人,卻像碰到一攤肉泥;我靠近他,聞到一股強烈的酒氣。我費了很大的扳過他的身子,一看嚇了一跳,竟是雲毅。
我正打算起身走人時,從花叢裏鑽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是小芋頭,小芋頭看見如見了救星,用牙咬著我的裙子,拉我向雲毅移去。
我一邊抱著行安一邊試圖拽回我的裙子,心想這是隻什麼狗,是不是被雲毅灌了迷湯啊?
我和小芋頭僵持不下時,聽雲毅迷迷糊糊中喊了一聲“離歌。”我所有的強硬頓時蕩然無存,蹲下身看了他一會,然後用力的將他扶著坐起,然後站立,再然後像背死豬似的把他一步一步的架回安樂居。直到把雲毅丟到床上,也不見一個丫鬟來幫我一把。
我走到院子裏,試著喊一聲:“有人嗎?”卻遲遲不見有人回應我,我又跑到門口大喊了聲,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隻好又回到屋裏,小芋頭已經跳上了床,蹲在枕頭邊注視著雲毅。
我瞪了它一眼,俯身給雲毅脫下鞋,外套,蓋上被子。做完這一切,我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坐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正欲起身離開,忽地手被緊緊拽住,然後身子向後仰了回去,雲毅的身子壓著我的身子,臉對著臉,我開始懷疑他是裝醉了,拔下簪子對著他的眼睛就刺過去,他卻不躲,隻是眼珠子一轉不轉的看著我,我怏怏收回手,心想這人不會發酒瘋都這麼特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