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嚼就嚼吧。咱們手上有多少銀錢你也清楚,可不能浪費在她身上。”
“可是,夫人她——”明心還要再勸。
“別可是了。”寧豔殊的聲音略拔高,見明心一副被嚇著的表情,才深吸了口氣,壓抑下心中莫名的煩躁,說道,“她是我母親,她如果連我這個親生女兒的為人都不信要去信一個外人,我能有什麼辦法。”
明心一時無言。
“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去書房吧,明心,將這幾本女四書帶上,一個月內抄寫一百遍,咱們任務不輕呢。”說到後麵,寧豔殊略帶嘲意。
寧豔殊這話,剛巧被從廚房裏回來的董嬤嬤聽到了,“小姐,你別怪夫人,夫人心裏也苦哇。”
寧豔殊心中嗤笑,心裏苦,就折騰女兒?這是哪門子的做法?“她哪裏苦了?”
“夫人未出嫁前,與馬家訂過娃娃親,也就是如今的翰林大學士馬如林大人。可惜後來遇上老爺後,便非君不嫁,徐老太爺徐老夫人多次勸說無果,以夫人以死相逼之下,退了馬家的親。其實也不能這麼說,當時徐馬兩家雖有意結親,但並未過禮,隻待私下說開,這親事便做不得準了。夫人如願了,可不出兩月,馬大人也成親了,娶的還是夫人在深閨時的對頭王氏王顏。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紐在一塊後,夫人就特別在意馬家的一切了。”
而兩家的夫人,也較上勁了,這麼多年來,一直互別苗頭。從比生兒子多寡到男人的升遷快慢,從女兒的顏色到女兒的才藝,無一不是比較的地方。
“而今日,馬大人得了上頭的嘉獎,想必夫人心裏不痛快吧。”
寧豔殊聽完,翻了翻白眼,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行了,董嬤嬤,不用多說了,我知道怎麼做了。明心,隨我去書房。”
“誒,小姐,等等,把這碗湯喝了再去吧。”
寧豔殊聞言,接過碗後,也看問是什麼,三兩口便灌下。反正現在董嬤嬤隔三差五的總會弄些湯湯水水補身。
“誒,小姐,慢點,別嗆著了。”
到了書房,寧豔殊拉開抽屜,拿出一疊厚厚的紙出來,“明心,數數,這是幾遍?”
明心接過後,一臉驚喜,“小姐,這是女誡和內訓啊,竟然寫好這麼多了?那就還差女論語和女範捷錄了。”
明心一邊收拾,一邊讚歎,“小姐,你真有先見之明啊,怎麼想到寫了這麼多的啊。”
寧豔殊扯了扯嘴角,她能說這是她有備無患麼?這些都是她之前練字的時候攢下的,原以為沒有用上的一天,卻沒料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到了。
“這樣的話,奴婢就不用擔心一個月內交不出這些被罰了。”
寧豔殊一邊寫,一邊說道,“放心吧,即使一個月裏,咱們寫不完,到花朝節那日,母親也必會接了咱們回去。”
明心聞言,“是哦,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二月十五花朝節,祭拜花神的日子,四品以上的官員嫡女除身染惡疾的,都要參加宮中的官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