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殊,你真的變了好多。”寧季禹說道。
“是嗎?”麵對寧季禹探究的眼神,寧豔殊神色坦然地反問。雖然她不是原裝的,但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沒什麼可心虛的。
“是的,你變得連我這做大哥的都不敢認了呢。”寧季禹開著玩笑。
寧季禹莫名地讓寧豔殊有些反感和抵觸,心中更是看不上這個便宜哥哥。她還沒見過這麼做哥哥的,再怎麼說,她的改變都是往好的方麵吧,偏偏他這種樣子,就像見不得她好一般。或許是她過於敏感了,隻是他這樣的表現,實在很難讓她不多想。
“沒辦法,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俗話說,靠山山倒,小妹我目前的處境堪憂,如果再不堅強勇敢,便隻有死路一條了。”寧豔殊自嘲。
此話一出,直指寧瀚清夫婦,四周便是一默,是啊,他們這般年紀的人,哪個沒家人保駕護航的?寧瀚清夫婦的做法,確實——
而且,徐楚盛便敏銳地發現,他這個表妹隻是述說事實,神情淡然,並無憤恨怨毒等怨天尤人的情緒,隻是這樣,才讓人更心疼,畢竟,她才十五,及笄禮都還未舉行。
“哼,落得這般田地,那也隻能怪你自己太能折騰了。”徐楚英嘲諷地道。
“是啊,都是我咎由自取。”寧豔殊很大方地承認。
這是原主遺留下的債,她不得不抗起來。任何言辭的辯解都會讓人反感,倒不如大方地承認了。
她這樣不按牌理出牌,弄得眾人都愣了一下。
“哼,還好意思說,不知羞恥。”徐楚英卻不吃那套,在他看來,這個表妹實在是太討人厭了。
寧豔殊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欠奉,有些人你越理他他越來勁。她完全不理會徐楚英,而是看著寧季禹說道,“人都說,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我改變,也隻是為了能活下去,大哥,你對這個解釋滿意嗎?”
寧豔殊略帶嘲弄的眼神讓寧季禹一陣狼狽,臉上火辣辣的。
“四姐,你別這麼咄咄逼人好不好,大哥也隻是關心你,你怎麼可以不領情,還踐踏這份心意呢?”寧楹殊跳出來,不滿地說道。
兜兜轉轉,又怪到她頭上來了。寧豔殊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和這些人說話能把自己氣死。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徐楚鈺細細咀嚼,眼睛越來越亮,“豔殊表妹,你這話說得妙啊,可不是這道理嗎?”
寧豔殊很懊惱,又說錯話了,架空就是這點不好,一不小心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哪裏哪裏,隨便說說的。”
寧豔殊厚臉皮地笑笑,將剽竊前人名句的羞恥心扔至一邊,麵色坦然地接受幾人或驚異或讚美的目光,不管如何,上一世的記憶都是屬於她的財富,不是嗎?
“不知道去哪拾人牙慧——”
徐楚英還欲說下去,卻被他大哥警告了一眼,不敢違抗,話音嘎然而止。可接著又感到不憤,隻好瞪了寧豔殊一眼,然後拉著寧楹殊到一旁賞燈說話去了。
“隨便說說都能說出這話來,想來表妹肚子裏的墨水不少嘛,等你住進徐家,祖父一定很高興他的外孫女是個出口成章的小才女。”徐楚鈺道。
寧豔殊汗顏,忙求饒,“三表哥,算了吧,我肚子裏有幾滴墨水我自己知道,別對我期望太高了。”
“你又知道我對你的期望高了?”徐楚鈺說著玩笑話。
寧豔殊翻了翻白眼,懶得和他抬杠。轉而興味地看著樓下的熱鬧,隻是耳邊不時傳來徐楚英寧楹殊大得離普的說話聲,吵得她心煩不已。沒多久,她站了起來。
“你去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連剛才還在喁喁私語時不時會發出一兩聲笑聲的寧楹殊和徐楚英都停下了話頭看了過來。
寧豔殊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不說了?幼稚,以為她會在乎?
“這裏太悶了,我出去走走。”寧季禹時不時掃過來的眼神太讓人難受了。
見寧豔殊要走,寧楹殊和徐楚英也沒了說話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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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徐楚盛帶著寧豔殊幾個進了狀元樓了。”封正天的大總管郭德海小心地覷著。
封正天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要不要把他們叫過來?”
還不待回答,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守門的小侍得了打開的令,手一拉,進來一人。
封正天臉色一變,幾乎就要忍不住站起來了,卻被他生生壓抑著。
“魏海天,你來可有事?”
“皇上,太後身體不適,特命奴才前來請皇上回宮。”那叫魏海天的太監垂著頭回答。
驀地,封正天站了起來,“什麼!要不要緊?禦醫呢?”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暗號,行動失敗了的暗號,封正天剛才見到人時已有了不好的預感,此時聽到這暗號,心中就是一痛,枉費他親自來拖住程雅道,還是沒成功!“不行,朕得回宮看看。”
“皇上,樓下的賞燈宴才剛開始,你就要走了?不是說要等結果出來看看是哪位才子能拿到折冠桂枝燈的麼?臣記得宮中今日是太醫院溫院正當值,太後那是老毛病了,有溫院正在,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程雅道微笑著開口。
似乎在他的眼中,太後生病,隻是小事一樁罷了。
眾人屏住了呼吸,也隻有左相,敢這麼和皇上說話了。
封正天看向程雅道,眼睛似有光芒閃過,臉色卻一如往常般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隻是那嘴角過於僵硬了,“難得程愛卿有哪些雅興,若是往常,朕自是相陪的,隻是這元宵燈會年年有,而太後的身體卻馬虎不得,雖說有溫院正在,但朕這做兒子不親自回去看看,始終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