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蕪踉蹌著,身形不穩,她極力要逃脫安廖的雙手,反而更加劇了腳上的疼痛感。沒有聽到導演喊停,韓蕪指的繼續演,嘴裏還在說著安廖演的角色做得不對,可謂是盡職盡責的讓安廖惡心的想吐。她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敢如此動手,何況等結束了也可以撇清自己,畢竟韓蕪的外界形象可不是很好。再者——
她馬上就能夠成為一線明星了,安廖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完美的完成林少囑托的任務,等到時候還怕翻起這些陳年舊賬不成。
何況,安廖自認對韓蕪很是熟稔,這人根本不會動用自己背後的實力,一心想著以自己的能力在娛樂圈闖蕩,結果隻能是自不量力。安廖想的開心,猛地覺得手背一痛,雙手變得十分沉重,根本無法抬起來。她在定睛一看,對視到一雙冰冷的泛著濃濃血腥之氣的雙眸,頓時不寒而栗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被陰冷無情的毒蛇死死盯上一樣。
安廖全身僵硬,想要移開目光都無法做到。她眼瞼顫顫,膽戰心驚的看著秦盡安將韓蕪抱到了沙發上。
“唉,怎麼了?不是演的好好的嗎?”
導演走過來,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玻璃,再看向秦盡安幫韓蕪脫了高跟鞋,那白皙的腳板上滲透了點點血跡。若不是因為穿著鞋子,說不定那玻璃渣就直接插進了肉裏麵,搞不得要鮮血淋漓。
“怎麼這麼不小心?”朱澤皺眉。
韓蕪低下頭來,手裏緊緊拽著一小戳的頭發,那是安廖抓她頭發太過用力給扯下來的。她一摸耳後,白皙的手指就染上了血跡。
這下,朱澤眉頭皺的更深,在他的劇組裏還搞這種陰險玩意,他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安廖,你不解釋下嗎?”
“導演……我不過是不小心而已,我哪裏料得韓姐會踩上玻璃。”安廖回過神來,那種打從心裏的冰冷消退,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委屈的說道。
朱澤指著韓蕪手裏的頭發和血跡,冷聲道:“這也是不小心?”
其他人紛紛圍了過來,出了這種事他們不由竊竊私語,再看向臉色蒼白的安廖,頓時覺得她是做賊心虛。又看向沉默一言不發的韓蕪,心裏頓時唏噓不已。果然這娛樂圈真是是是非非,孰真孰假難料,不親自接觸根本就不知道真實的為人是什麼樣。他們甚至不明白,為何家世顯赫的韓蕪還要這麼任人欺負,要是他們有這樣的背景,早就無所畏懼的報複回去了。
秦盡安小心的檢查了好幾遍,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裏拿出繃帶和藥水,幹脆利落的給她包紮好了。她是極力避免著怒火上湧,雖然她素來溫和善良,那是在不觸及她底線。現在這安廖竟膽敢傷了她的人,若不是因為怕她離開後韓蕪會遭到安廖下黑手,她早就動手讓她後悔了。秦盡安歎了口氣,卻還是免不得瞪向了安廖。好在這次過了,安廖也就殺青了,他們不會再正麵碰見。
“導演,這場戲算是過了嗎?”韓蕪這時候開口,絲毫沒有提之前發生的事。
朱澤一怔,隨即歎了口氣。
別人說韓蕪是戲癡,他起初還是有些不信,畢竟黑料那麼多。可現在他才恍然,一直都是自己以偏見看她。
躲在人群裏的男人咂咂舌,之前發生那事,其他人還一臉茫然措手不及,他卻又先見之明的打開了手機的照相功能,一連拍了幾十張照片。他不由看向了秦盡安,忍不住深深感歎了句:這人是個妖孽啊,肯定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才把他叫來。給了他這麼一個獨家新聞,隻怕韓蕪和安廖的粉絲都要波動了吧。而且他還眼疾手快的拍到了秦盡安抱起韓蕪的瞬間以及那手上的血。男人想著就滿臉笑容,安靜地等著看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還能不過嗎?”秦盡安眯起眼睛,她站起來,彎了彎嘴角,“導演,你覺得呢?”
朱澤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他仔細盯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秦盡安,不明白陡然生出來的恐懼是怎麼回事。
“還差個收尾,韓蕪你……”
現在一鬧,已經是一點半了,朱澤自然是希望能將這場戲圓滿結束。可韓蕪腳受傷,他也不好強求。隻是下一次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樣的狀態。
“我可以,等我五分鍾。”韓蕪輕聲說道。
這樣子的韓蕪讓秦盡安心疼,她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的安慰了她。
安廖極大地鬆了口氣,若不是在人前,她真想狂笑幾聲。虧她還擔心著!可看韓蕪這慫樣,她怕什麼!這樣的人軟成這樣能怪她想要欺負嗎?這是她活該。安廖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容,轉身離開去補妝。她沒有看到韓蕪滿臉陰鬱的看著她,雖然這表情一閃而過。
五分鍾過後,韓蕪他們補完妝重新開始,碎玻璃渣還沒收拾,她們動手被劉琳琳阻止。
劉琳琳冷傲看向安廖,語氣裏是止不住的厭惡,“我願意將房子租給誰不關你什麼事,你也不用假好心,你走吧。”
“阿巧……我們是十幾年的朋友,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安廖咬著嘴唇,可憐巴巴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