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這時走到芷煙身邊，“小姐，時間不早了。”
東方已經漸漸現出光亮，混亂的一晚終於結束。
“怎麼處置他們？”
紅姨不禁問芷煙，芷煙思考片刻，緩緩歎了口氣，“他二人都活不久，林書和原本就該死去，可是程婧菀……”
芷煙忍不住皺眉，程婧菀隻是被林書和利用的可憐女子，陽壽未盡，本就不該死去，可是她的身子卻不能活在這個世間，更何況一旦她收複林書和靈魂，作為人肉傀儡的程婧菀也是必死無疑。
“我要和林郎同生共死！你也殺了我吧，就當我求求你！”
程婧菀突然抬頭看向芷煙，芷煙盯著她良久，隨後點頭，“好。”
……
未島本一見到芷煙時愣了許久，“……結束了？”
芷煙看著包紮的嚴嚴實實的未島本一頗為滿意，伽羅拍拍她的肩膀就出去了，房中隻剩下芷煙和未島本一。
“嗯，結束了。”
未島本一坐在床上臉色蒼白，他看著芷煙心中一陣悵然。
“你要走了。”
“是，是時候回去了，耽誤了太長時間。”芷煙並沒有走進，而是站在房門口，“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未島本一緩緩低下頭，“真央她……”
“無須擔心，真央亡魂我自會處理。”
芷煙說完這一句，未島本一便不再開口，芷煙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應，微微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等一等！”身後未島本一突然開口，“你，你不是還打算找我算賬嗎？”
未島本一目光帶著絲絲期盼之意，可惜芷煙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到。
“算賬？”芷煙咦了一聲，“不記得了。”
說完，抬腿跨出門檻。
“未島本一，日後，不要再做傻事。”
留下這一句話，芷煙便離開了，未島本一盯著她消失的背影怔了許久，隨即低下頭來，緊緊捏住被角。
“原來，你早知道……”
芷煙離開房間伽羅便走了過來，“什麼傻事？”
芷煙睨了他一眼，慢慢解釋了一句。
未島本一體內的毒，並非林書和所下，更不是程婧菀所為，而是他自己，他自己下的毒。
“未島本一想調查林書和，可苦於無計，所以才出此下策，栽贓林書和，這樣以來便有了理由，可是，卻害了他自己。”
“怎麼，心疼了？”伽羅眯著眼側頭打量著芷煙，“心疼為何不救他。”
芷煙撇了他一眼，“不是心疼，而是替他不值，我雖然知道這毒能解，但是卻不能幫他，這是過去，生死早已注定，我不能逆了人輪，隻能讓他自己解決。”
伽羅莞爾一笑，“早知道你根本不打算救他，方才替他包紮時我就該下手狠點，讓他多吃些苦，他吻你的事我還沒找他算賬。”
芷煙轉頭瞪著伽羅，伽羅作勢要摸她的臉，芷煙刷地轉身快步離開。
幾日後，長安城中爆出一則驚人的消息。
中書侍郎林書和暴斃家中，府中奴仆全部消失不見蹤影，林夫人程婧菀不堪打擊變得癡傻瘋癲，整座林府一夜之間變成了死宅。
“小姐為何不殺了程婧菀？”
紅姨給芷煙倒了一杯茶，芷煙接過茶杯盯著縹緲的霧氣說道：“她陽壽未盡，我怎能殺了她，當時答應將她和林書和一同殺死，隻不過是為了讓她冷靜，到時候自有地府的人來收她，我們不需要操心。”
“那我們為何還要呆在長安？”
芷煙手一頓，“我還有事情沒有解決。”
“何事？”紅姨驚訝，真央的亡魂已經讓伽羅送入地府輪回轉世，真央雖然將自己的亡魂當做交易報酬，可芷煙並沒有收下她。
紅姨心下好奇，她看著芷煙精致的側臉微微笑了出來，她家小姐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似乎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芷煙放下茶杯並沒有回答紅姨，“我先出去，若是這件事解決，今晚我們就回去。”
芷煙所指的事情，自然是和安倍俊彥的交易。
上次從墓穴中出來時，安倍俊彥不知在芷煙腦子裏植入了什麼，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可現在仔細回想卻找不到半點印象。
芷煙亦不知安倍俊彥所托夫的交易內容究竟是什麼，但是她既然親口答應了這場交易，那就必須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