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遊冰玉看春宮圖!
那一瞬間,林佳秀隻覺得自己大腦一下就是當機了,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完全地怔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維持著那一個推門的姿勢半天都沒有動彈。
也不用說話,光看林佳秀那吃驚的樣子,就能知道她已經看清楚了,遊冰玉通紅的臉立刻沒有了血色,青了又白,挪挪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遊冰玉一動,林佳秀終於是回過了神,訕訕笑著說:“您老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一麵說著,悻悻地縮回了手,一麵還不忘記將門帶上,在這電光火石一般短短瞬間,林佳秀已經做了個重大的決定,當沒看到,一定要當沒看到,不然依著遊冰玉那皮薄又別扭的個性,一衝動一惱羞成怒之下,搞不好連殺人滅口的行徑都能做得出來。
那門一點點地關上,遊冰玉驚駭的樣子也是一點點地被掩去。
正當林佳秀鬆一口氣的時候,遊冰玉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艱難地叫了一聲:“佳秀……”
平常時候,遊冰玉一般都叫徒弟,高興時候叫丫頭,生氣時候就隻有你你的,連個稱呼都沒有,這還是遊冰玉生平第一次叫出了林佳秀的名字,但並沒有任何的欣喜或者是情迷,反而帶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惶恐與不安,握著林佳秀的手也是有些輕微的顫抖,蒼白沒有任何血色,遊冰玉他在害怕……
“我不是那樣的人,隻不過……隻不過……”
聽著遊冰玉斷斷續續難以啟齒的與話語,林佳秀終於是明白了遊冰玉害怕的原因,在當今世上主流的道德觀念就是端行慎言,知仁勇道義,男女之事是不能宣諸於口的羞恥事情,沉好女色絕對是令人唾棄的小人行徑。而遊冰玉出生於書香門第,就算性情再如何變化,但幼年耳濡目染所接受的觀念總是根深蒂固印象深刻,所以遊冰玉才會生出那種惶恐,害怕被林佳秀知道,害怕被林佳秀誤會。
輕輕推開了門,遊冰玉就站在門後,低著頭似乎不敢看人,但卻是一直握著林佳秀的手不敢鬆開,有種淡淡的不安感覺。
就算是在這裏生活多年,林佳秀還是帶了許多前世的習性,對於遊冰玉所感到羞恥的事情,她能想到,卻未必能真正了解,不過直覺地不喜歡遊冰玉那種失落,所以林佳秀說:“師父忘了,你我已是雙修道侶,這事本就是平常……不用在這裏看書解悶。”
就算林佳秀再厚顏無恥,說起這樣的事情,不覺也是有些臉紅,說到最後,那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一些,沉默了很久,遊冰玉用了更小聲,幾乎耳語一般的聲音說:“那……我不會,從來沒學過。”
林佳秀傻了半晌,忽然將臉埋到遊冰玉懷裏,悶悶地笑了起來,隻把遊冰玉笑得麵紅耳赤,無地自容,但那林佳秀抱得緊推又推不開,弄得遊冰玉也是有些氣餒,自暴自棄地說:“啊,老子就是不會,所以才去偷偷買了那些書,你愛笑就笑去吧。”
林佳秀聽話地笑了出來,然後遊冰玉又覺得不爽,忍了忍,又忍了忍,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喂,好了吧,笑得夠久了吧,林佳秀,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吧,再笑,老子揍你了!”
等笑夠了,林佳秀才抬起了頭,也不知道是悶得,還是笑得,隻讓臉頰上染上緋紅,映襯地那一雙眼越發清明起來,仿佛盛滿盈盈秋水,脈脈動人。
這人或許清冷,或許無情,或許倔強,同淩霜翠竹般從不折服,但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笑靨如花,溫婉動人的樣子,不由讓遊冰玉看得有些呆,不自覺地低下頭用唇碰了碰林佳秀含笑的嘴角,溫溫暖暖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香甜滋味,仿佛會讓人上癮的美好觸感,與那一次血誓之吻全然不同,沒有安心寧靜的感覺,隻像是升到九霄雲外一樣,心若擂鼓,跳動難安。
“佳秀。”遊冰玉開了口,臉飛紅霞,眼含春水,伸手撫了撫林佳秀臉頰,說,“佳秀甚美,比書中女子美上許多。”
“不過,我也很美,比其他男子都美,所以那些事情,佳秀若想知道的話,看我就好,隻看我一人就好。”
……
“嗯。”
那一聲回答是如此之輕,若不細聽幾乎要消散在風中,但春光和煦,水色明媚,正是人間美景時候,一切都是份外溫暖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