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王時敏,林佳秀也是有見過,印象中似乎隻是一個病弱蒼白的少年,怎麼都跟那滿天的眼睛聯係不上,林佳秀還疑惑,問:“這時敏究竟是什麼妖獸?”
司馬謙明卻是大驚失色,忽然伸手抓住林佳秀,手指一彈,隻帶著林佳秀遁走而去,一下就是躥出了招首山範圍,大量的海水蜂湧而來,隻讓林佳秀感覺同泰山壓頂一樣,海裏那種巨大的壓強隻擠得她全身內髒都是火熱地痛,血管要爆裂開一般,急忙運轉靈氣,又是摸了一枚避水珠往手心一捏,碧綠的氣息散發了出來,終於將海水隔絕了出去,在海水之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真空地帶。
因為缺乏材料,林佳秀所煉製的避水珠並不完全,一顆隻能用上一次,而且從理論上講,是無法承受海底之下這麼強大的壓強,這一旦打開,也不知道究竟能撐多久,就會破裂,所以林佳秀根本來不及問司馬謙明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是跳出了招首山,隻趕緊啟動疾風鞋,以生平最大的速度往上衝去,隻想著能在避水珠破裂之前,離開海底。
這邊一動,那突然出現在招首山上空的東西也是動了起來,這時候,才能看出來,那是仿佛水母一樣的東西,有漫長的觸手,傘一樣舒展的身體,傘麵之下,觸手中間,長了無數帶著黑點的圓盤,遠遠看去,隻像是眼睛一樣,慢慢收縮張放,吐出一股股白色水流。
看著並不起眼,但是被那水流濺射到,林佳秀隻覺得一陣暈眩,靈氣也是有些停滯,居然控製不了疾風鞋,剛上升出一段距離,一下子就是墜落了下來。
林佳秀用力吸一口氣,強行穩住氣息,剛想使用一次遁術,卻看到司馬謙明擺了擺手,忽然伸手抱住了林佳秀,手一翻,猛然從手心之中張出一株紫花大樹,細碎的花瓣飄灑而下,隻讓林佳秀一陣恍惚,那一瞬間,仿佛感覺時間停頓了一般,有種慵懶的安寧,再感覺不到外麵的一切,無論是奔騰的海流,不斷下墜的身體,還是後麵追隨而來的妖獸,感覺一下都是消失一般。
但事實之上,就在林佳秀愣神的時候,那一隻水母張開生著細小牙齒的大嘴,一口將人吞下了肚,無論林佳秀還是司馬謙明,還是那一株在海水中生長開花的樹,全是吞下了肚子,又是慢慢悠悠地隨波流動起來。
就在這隨後不久,海麵之上,正有個人影掠過,突然之間又停了下來,仔細感覺一下,口一張,發出一聲短促的口哨,下麵的海水就是一陣翻騰,冒出無數小魚小蝦,擠擠挨挨地仰首往上看,發出一種晦澀難懂的聲音。
海麵之上的這人就是追著司馬謙明而來的時敏,經過這幾年功夫,他已經恢複當年鼎盛時候妖力,身形麵貌都是有些改變,不再是那一種蒼白的病弱少年模樣,卻仍是帶了一種精致纖弱味道,隻不過那眼睛實在是太明亮,看人的時候總像是藏著刀劍一般,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攝人光彩,妖王之氣竟顯。
聽得那些小魚小蝦說完,隻見時敏臉上泛出一種懊惱的表情,咬著牙,恨恨地說:“司馬謙明,好一個司馬謙明,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到哪裏去!”
在時敏身邊還飛著一隻青色小鳥,似乎是感覺到時敏的怒氣,轉了轉眼,突然拍著翅膀飛了起來,嘴一張,卻是口泛人言,聽那聲音,似乎是時常跟在時敏身後的那一個夏絲竹,“殿下,還請盡快返回東山,群妖不可一日無主!”
時敏冷著臉回答說:“我自己有數,不用多言,你做好本份事情便好。”
“殿下,東山事務繁多……”
那夏絲竹似乎還想多說什麼,但時敏卻是不耐煩,喝了一句,“多事!”那青鳥似乎是被嚇到,愣了愣,突然又驚醒過來,再沒有之前那般靈性,普通鳥雀一樣撲棱著翅膀,四處亂飛,跌跌撞撞地飛遠了。
時敏看著那鳥飛走,轉身又將神識灌注到那些小魚蝦之上,一一放了出去,代替他觀察海底的情景,時敏一時有些失神,臉上表情很有些複雜,喃喃地說:“他所說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