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麵那半句話分明是說給徐沙香聽的,從剛才開始,這徐大小姐就一直哭個不停,邊哭還邊罵,罵張護時來得遲害她受苦,罵林佳秀冷血無情見死不救,罵那些強盜利益熏心膽大包天,總之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對她不住,就連這腳下坎坷的地麵,堅硬的石頭都是跟她大小姐作對,聽得林佳秀一陣煩躁,總算是開始理解當初阮金鈴那種落荒而逃的狼狽了,一直在心裏感歎,這錢真不好賺,生活真艱難。
威脅利誘,軟硬皆施,各種手段都用盡,終於是讓那徐沙香老實了起來,林佳秀也不多話,直接抓了她起來,將疾風鞋速度發揮到最大,風馳電掣地一路飛遁而來,兩天的路程,硬是讓她隻走了一天半,一直把張護時甩得遠遠的,幾乎讓徐沙香害怕起來,不時顫抖著聲音問:“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是要害我吧?”
林佳秀都不理會,回了山門,將徐沙香交給了雜役弟子,然後就管事堂結了任務,拿了五百靈石,再仔細看那任務發布人,居然是阮金鈴,林佳秀總算是明白,肯定是那徐沙香太刁蠻,但身份又特殊,阮金鈴不敢打不敢罵,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脫身方法,隻沒想到,剛好被林佳秀接了過去。
“真是難得的五百靈石啊。”林佳秀捧著靈石,一時有些感慨,小白還等著回去,走兩步,沒見到林佳秀過來,又回過頭,用腦袋蹭了蹭,林佳秀伸手拍了拍,笑了笑,說,“走,我們買點好東西吃去。”
太清門弟子眾多,有高階弟子,也還有許多沒有辟穀的小弟子,所以各種食材都是很齊全的,林佳秀去飯堂看了看,覺得食材都挺新鮮的,就買了一些,借著食堂的灶台給小白做了一頓烤肉,然後給自己做了一盒點心,抱著回到煉器房裏麵,舒服地靠在小白柔軟長毛的肚子上,一麵吃著點心,一麵拿本書慢慢看。
正看得入神,忽然聽到外麵有些動靜,鋪開神識一看,原來是那個徐沙香,正跟著管素在玉華殿裏麵參觀。
覺察到林佳秀的視線,管素抬頭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麼,林佳秀就傳音說:“管師兄辛苦了,麻煩別帶她來這邊。”
管素了然一笑,將徐沙香往另一邊引,但是徐沙香卻是抽了抽鼻子,說:“好香,什麼東西?”也不理會管素勸阻,一下子就是推開了林佳秀房門,看著林佳秀舒舒服服半躺的樣子,瞪了瞪眼睛,鼓著腮幫子說:“我也要。”
林佳秀本來想拒絕,想一想,又是改口說:“小白,分點肉給徐姑娘。”
小白喵嗚叫一聲,似乎很有些不甘願,但被林佳秀看了一眼,還是伸出爪子把裝烤肉的盤子往外推了推,滿滿的不樂意。
林佳秀這舉動隻把徐沙香氣得夠嗆,但跟林佳秀走了這麼一路,也知道這人很氣人,油鹽不進,真有些怕了,但又是忍不下這一口氣,磨著牙說:“你們太清門,難道就是這麼一個待客之道,讓我吃畜牲吃的東西?我要吃她那個!”
林佳秀答應說:“好啊,五塊靈石一個點心,不接受金銀及賒欠。”
徐沙香怒不可遏,張口喝道:“我是你師娘,你竟然敢這麼對我,我,我……”
林佳秀慢慢地說:“未來的師娘,那您是要跟晚輩搶點心吃麼?”
輪武,徐沙香根本打不過林佳秀一根手指頭,輪口才,她也吵不過林佳秀,隻把這大小姐氣得怒發衝冠,嘴唇都氣得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接摔門而去。
管素苦笑一下,趕緊追了上去,又回頭對著林佳秀問:“她怎麼得罪你了,平常很少看你這麼討厭針對誰的?”
畢竟是怕徐沙香出什麼事,管素沒等林佳秀就匆匆追了出去,但林佳秀卻愣了很久,認真地想著管素剛才所說的那話,對啊,究竟是為了什麼,她為什麼這麼討厭這麼針對徐沙香,若是換成另一個人,就算再惡劣,對於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林佳秀一向都隻是無視漠視,如果是陌生人的話,再怎麼都是與林佳秀無關。
越想越覺得心口悶悶的,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般,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份外地難受,隱隱帶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