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連問都不想問罷了。
苑星沒有去纏著他，也沒有流淚逼問他斥責他，更沒有求他挽留他。
按照她的人設，她灑脫地說了“好”，然後主動提出了分手。
這是他想要的，她給他便是了。
在那之後，她表現得和沒分手時一樣正常。直到他出國的那一天，她一個人在家裏躺了一整天，然後蹲在浴室裏哭得不能自已。
大學畢業後過了一年，她從其他同學那裏聽說他在海外交到了新的女朋友。
兩年後，他和那個女孩子結婚了，兩個人在夏威夷的海邊手挽著手，笑得一臉幸福。
她那個時候終於明白，祁仰或許是愛過她的，但絕對沒有像她愛他那樣。
她困惑了那麼久的答案終於被揭曉了——他選擇離開，隻是因為他沒有那麼愛她。
所以她從來就不在他的未來裏。
而她呢？
在他離開她的生命中後，她看上去似乎按部就班地在前進，但事實上卻依然停滯不前地獨自留在他們的回憶裏。
一留，就留了那麼多年。
因為害怕真心付出會換來那樣的結果，因為害怕受傷，所以她從此以後都縮在自己的龜殼裏，不和任何人談愛。
……
“我想，就是因為祁仰的緣故，你跨年那天才會從我家離開。因為你覺得自己還放不下有他的過去，還沒有辦法全心對待我、承諾我鄭重的愛情，你不想傷害我。”
顧瀛這時握住了她垂在身邊捏得有些發白的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裏，將她緊繃的五指輕輕展開，與自己十指相扣。
“星星，我想告訴你的是，沒有關係，你的心裏可以永遠保留祁仰的位置。”
聽到這話，她猛地抬起了頭，詫異地看著他。
他望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想代替祁仰，也不想做他的影子。他對你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是你年少時代最喜歡的人，那就讓他停留在那裏吧。”
她張了張嘴，眼睛紅了：“……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是你的現在和未來。如果過去你的人生中最閃耀的存在是祁仰，那麼我貪心地希望從現在開始到未來老去，我顧瀛能讓你覺得你回家的路是明亮而溫暖的。”
他這時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天生就不是一個閃耀的人，我長得不帥，不浪漫，不會做那種哄女孩子開心的事，嘴還特別笨。但我想，讓你覺得回家的路不孤單，讓你不著涼，讓你吃得飽睡得香，這些事我還是能夠做得好的。”
苑星看著他，咬了咬牙，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地從眼角滾了下來。
“沒有在你身邊的這兩周，我覺得我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願意，我想一直這樣陪著你。你不需要對我做出任何承諾，不需要給我名分，隻要你覺得這樣的狀態是讓你舒適的，那我們就繼續這樣下去。”
“我爸媽一直都覺得沒有女孩子願意要我，我結不結婚的他們也不是那麼在意。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負罪感，我想陪在你身邊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一點都不存在你耽誤我或者傷害我的說法。”
說到這，他的眼圈也紅了：“隻要每天回家能夠看到你，我就已經覺得非常非常幸福了，真的。”
苑星這時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低低歎息了一聲：“你真的是個傻瓜。”
他這時湊過去，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有些緊繃地說：“星星，我想問你……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是喜歡著這個傻瓜的？”
她愣了一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就足夠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笑得眼角都彎了起來，“那樣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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