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秦祿聽了染月的事情後大怒。原本按照規矩,是要將染月的屍首扔到亂葬崗喂狼的, 卻被秦蓁蓁和秦月白硬生生的保了下來。

“秦總管有什麼打算?”秦蓁蓁微微側過臉,看著秦月白問道。

這幾日,秦月白顯得滄桑了不少。

印象中, 秦月白總是收拾的幹幹淨淨,掛著雲淡風清的笑容。

怎麼會像現在這樣滿臉胡茬,頹靡不正?

“我準備向老爺請辭,回去歸隱田園, 了卻此生。”秦月白勾著一個不成樣的笑容。

身為秦府的奴才, 即使位居要職,照理來說, 也是沒有資格請辭的。

但是秦月白不同。

他跟隨秦祿出生如死,戎馬奔波,地位早已不可與普通奴才相比。

或許……秦祿真的會答應呢?

秦月白苦澀的想道。

“可……”

秦蓁蓁正要反駁, 看見秦月白頹廢不振的樣子, 還是把快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秦月白身居要職, 秦府的秘密,他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恐怕,父親不會輕易放人。

*

出乎秦蓁蓁的意料, 秦祿居然極為痛快的放秦月白離開了。

待秦蓁蓁得到這個消息時,著實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她也沒有多想,也許是父親看在秦月白半生勤勉忠誠的份上,決定大發善心, 放他一馬呢?

這種想法持續到了八月中,直到秦蓁蓁從劉子佩口中得知了秦月白的死訊。

“秦總管……死了?”秦蓁蓁愕然道。

秦總管武藝高強,為人謹慎機智……怎麼就突然死了?

“我今日回府中查賬,聽聞官府在崖底尋到一具屍首,那人身中數箭,臉也已經被水泡的模糊不清。”劉子佩輕歎,“屍首的腕上係著一方絲帕,我認得……那是染月姑娘常用的手帕。”

秦月白的死,恐怕……

“是……是父親嗎?”

秦蓁蓁跌落在地,整個人止不住的暈眩。

她派熏風出府打聽了,若劉子佩帶來的消息是真的……

那麼這件事,十有**是父親做的。

秦月白請辭是極為私密的事情,隻有她和父親知道,連劉子佩都不曉得。

或許……是劉子佩看錯了?

這種僥幸的想法,在熏風到來後被無情的打碎。

“小姐,奴婢看的清清楚楚,那塊帕子……的確是染月姑娘的。”熏風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

秦蓁蓁緩緩閉上眼,心底止不住的發涼。

她能理解父親在官場上的鐵血手段,可是父親對於秦月白的所作所為,她實在是不能理解和接受。

不論是當年母親的事情,還是如今秦月白的事情,她都沒有辦法從心底原諒父親。

*

天雲國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大名鼎鼎發皇商劉大福,竟然被賊人劫持,神秘失蹤了。

這個消息,引的天雲國舉國震動。

劉大福富可敵國,產業遍布全國各地,旗下的酒肆,錢莊更是數不勝數。

消息一出,連女帝李姽都被驚動了。

“秦卿,朕聽聞那劉大福的二子長居於丞相府中,此事可當真?”女帝輕撫發絲,神態慵懶。

“讓陛下見笑了。”秦祿麵有羞赧之色,道:“小女不爭氣,整日裏淨鬧出些笑話來,看見那劉二公子容顏甚好,竟不管不顧的將其綁入家中,實在是太過胡鬧。”

“秦相似乎對女兒格外縱容。”女帝意味不明的說道。

“蓁蓁天真爛漫,臣……實在有愧於她的母親。”秦祿歎道。

“秦郎,那個女人早已不能生育了。”女帝麵有妒色,忽然道:“秦蓁蓁隻是個女孩兒,若是你想要孩子,朕能給你生……”

話音未落,就被秦祿打斷。

“還請陛下謹言慎行。”秦祿後退一步,正色道:“陛下貴為女皇,而臣隻是區區丞相,低賤之身又豈能相配。”

“前朝殘黨動作最近越來越大,臣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就相信告退了。”

秦祿說完,也不等女帝反應過來,就先行離開了。

“秦祿!你!”

女帝氣極,將桌上的奏折揮落了一地。

飽滿的胸口因為憤怒上下起伏,女帝壓下心底的怒氣,道:“傳太女。”

李婧來的很快,見李姽神色不對,也不敢多說話,隻是規規矩矩的請安。

“朕最近得到消息,皇商劉大福與前朝殘黨有所勾結,而劉二公子竟然長居於丞相家中。”

女帝說的又快又急,眉宇之間皆是狠厲之色。

“傳朕的旨意,丞相與前朝勾結,意圖謀反。將秦府上下打入大牢,劉家二公子……直接處死!”李婧怒道。

“母皇!母皇不可啊!”李婧大驚,“如今證據尚未找齊,怎麼能如此草率的下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