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旁邊沙發上坐下來,站久了腿都打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礙了陸適的眼,硬要說的話也就是剛見麵時盯著他看了幾分鍾而已,沒有必要連這種小事兒都記仇吧。
“咖啡冷了,換一杯。”清冷的聲音響起,聽不出語調裏有任何波動。
其實段亦弘心裏十分不情願,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麼,為了陸舒,他隻能照做。
冒著白氣的咖啡放在陸適麵前,他的眼鏡蒙上了一層水霧,陸適皺了皺眉,把頭往後仰了仰,等霧氣全部退去之後才繼續看手裏的東西。
看到這個情景,段亦弘心裏大樂了一把,笑意止也止不住,從心裏飄到嘴邊,低下頭輕笑。
陸適喝咖啡的間隙正好瞥到段亦弘流連在嘴角來不及收回的笑容。
第二次看到他沒來由的傻笑了。陸適索性放下手頭的工作,任燦爛得沒有絲毫雜質的笑跳躍在他眼中。
段亦弘忽覺頭皮一陣熱,抬起頭正好對上來自辦公桌後麵灼熱的視線,笑容一點一點收縮。他一時尷尬的很想學地鼠鑽地洞。
“你笑什麼?”陸適饒有興致的觀賞麵前人的窘態。
“……沒什麼。陸總,我不能一直坐這兒搶您秘書的飯碗,而且……”段亦弘臉上有些微紅。
“你是名正言順的搶。”陸適打斷段亦弘的話。
哈
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當他的秘書?段亦弘直想翻白眼,成堆高能力的美女秘書他不挑,非撿這個專門和書打交道的大男人,陸氏旗下有的是出版公司,隨便哪家都可以打發掉他吧?
難道他是鐵了心親自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能問為什麼麼?”段亦弘實在很想聽聽陸適的理由。
“我高興。”段亦弘愣了一下,一方麵他不認為陸適會回答這個毫無營養的問題,另一方麵是他回答了並且讓人十分……無語。
“陸總,我本來是個編輯,所以……”
“不樂意?”陸適再次打斷段亦弘的話。有的人天生就讓人有壓迫感,有的人與生俱來的隻有被壓迫,段亦弘覺得他和陸適就是這兩個極端的代表。
終身大事還拿捏在人家手裏,反抗也是徒勞。段亦弘歎了口氣道:“沒有,隻是沒幹過這個,怕是做不好。
”
“端茶倒水,處理預約,接吻做|愛什麼的,慢慢你就知道了。”陸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隨口道。
“……”段亦弘記得秘書沒有提供接吻做|愛這項服務。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陸適抬眼示意段亦弘去接。
段亦弘畢恭畢敬的接起電話,被告知馬上要開緊急會議,看樣子這秘書當得真是時候。
之後他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開會用的資料多得他把自己劈成兩半都不夠用。陸適是個急性子,什麼事都得快,這讓新手上路的段亦弘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菲傭。
無聊之至的會議,對於商業一竅不通的段亦弘站在陸適身後犯困,迷迷糊糊終於熬到散會。
會開完正好是下班時間,段亦弘意識到當老板的秘書也不是全無益處,至少作息時間是和老板同步的,至少不用加班。
陸適整理了一下,剛走出辦公室又折回來對還在整理文件的段亦弘道:“你坐公交來的?”
“嗯。”段亦弘應了聲。
“家在哪我送你。”陸適道。語調還是冷,仿佛送人回家隻是他一時高興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