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璀璨小心翼翼的說:“如果大人想讓我在這份供狀上畫押,我也可以畫押。”
地牢外響起一聲咳嗽,獄官連忙火速奔去。
甄璀璨捏了捏手指,目光澄亮。
過了片刻,獄官就回來了,陰冷的道:“你方才說的全都屬實?”
“屬實。”
“本官要重擬供狀,稍候會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由李大人親審,你最好按你方才說的再向李大人說一遍,否則,本官會被責備辦案不利,地牢裏的刑具你必非嚐一遍不可。”
“隻求死得痛快!”
“隻要你乖乖的在新供狀上畫押,本官保你刀落頭掉,死得輕鬆。”獄官心道:新製的兩種器具,還是要用她的血肉試試。
“先在此謝過大人。”
甄璀璨在地牢裏等候了約三個時辰,才來了一個獄卒傳喚道她去公堂。
“是董弘川跟二皇子合謀,”獄官陰冷的提醒,“記住你對本官說的話。”
甄璀璨點頭,眼底一抹異色。
走出地牢,正午的陽光正強,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心生感慨,被光明包裹的感覺真好。
到了公堂之外,李洪毅著一身官袍正站在廊下,見到她時,平常聲問:“你在東營驛站聽到了什麼?”
甄璀璨也正常聲道:“我聽到了有人在說,是董弘川和二殿下參與了行刺甄太後。”
聞言,李洪毅暗自滿意,肅聲道:“隨本官進公堂,將細節一一道來。”
公堂之內,‘克己奉公’的匾額高懸。殿堂雄偉,卻空蕩蕩的隻有四位官員模樣的人,和幾名衙役。
甄璀璨隻覺背脊冷颼颼的,大理寺就是這樣審案子的?
李洪毅負手而立於堂內,鐵麵瞪視著緩步向前的少女,心中暗忖:既然她詭計多端,那就將計就計。
忽聽衙役冷喝道:“見到大理寺的諸位大人,還不下跪?”
這無疑是在暗示,堂內全是大理寺的人。
甄璀璨隱約察覺到屏風之後有人影晃動,趕緊止步,很順從的盈盈一拜,並未跪下,“參見諸位大人。”
“跪下!”
“免了,”李洪毅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隨手拿起長長的供狀,正色道:“這是你的供詞?”
“是。”甄璀璨看也未看。
李洪毅暗喜,既然她有意攀陷董家拖延時間,那就讓順水推舟的利用她,讓她的一麵之詞把董家置於絕地,且看董家怎麼應對。
不等衙役念讀,甄璀璨就自己說道:“隻因為我在東營客棧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說,是董弘川和二殿子合謀行刺太後娘娘,便欲被殺人滅口。”她又一字不差的背誦完後續的‘罪行’。
好,太好了!李洪毅聽她完完整整的把供狀說完,忍不住震奮。足夠了,話是她說的,罪狀是她未被用刑就招認的,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
頓時,一片靜默,全場屏息。
“不過以上供詞全是我編的謊話,為了躲避地牢裏非人的酷刑。”
李洪毅臉上的喜悅轉瞬僵住。
“東營驛站數十條性命被何等身手持何種兵器所殺?方圓數裏有無可疑痕跡?茶城的郡守被殺時的人證物證何在?在全國藥鋪下達密令出於何種緣由?可有詳細案卷?為何矛頭全指向我一人?”甄璀璨亭亭玉立,目光篤定,本要質問李洪毅為何編好供狀逼她招供,轉念一想,事要一件一件的辦,先脫身為上,“李大人,且不可聽信別人的妄加揣測而冤枉無辜呀。”
“膽敢在公堂上胡編供詞,本官念你是初犯,可饒你一次。再給你半天的時間,你把你的供述整理清楚,是非真假,本官自會還你一個公道”李洪毅深知中了她的詭計,便要盡快結束眼前的局麵,“來人,把她帶下去,午後再開審。”
“帶回地牢,酷刑侍候?”甄璀璨撇了撇嘴,“我看不必多此一舉,大人讓我招什麼,我招什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