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威脅(一)
江梓安點的是兩份單人套餐,因為顧慮到顧亦銘的病沒有好透,所以味道都偏清淡。
顧亦銘並沒有動筷子。
“不合口味嗎?”她本來正要拿起筷子扒飯的手放了下來,看著顧亦銘問道。
顧亦銘沒有作答,凝視著她問道:“警方怎麼說的?”
在顧亦銘的問詢後,江梓安也知道了他同自己吃飯的主要目的。瞪了一眼顧亦銘,沒有理他,肚子餓得慌就先在那裏吃起飯來。
顧亦銘看她是這種反應,也知道現在問不出什麼來,也就跟著吃了起來。
晚餐結束以後,江梓安點了兩份茶水,才開始和顧亦銘說起案件。
“負責案件的是一個姓許的警官,找到了案發現場留在那裏的u盤,送去網絡安全部去查,估計很快就會出結果了。”她把今天上午的情況都詳細地和顧亦銘說了一遍。
“顧亦銘,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懷疑過別人嗎?”
她企望能從顧亦銘那裏知道更多。
“沒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顧亦銘反問道,“你有過嗎?”
會館裏麵暖氣很足,可是江梓安手心一直冰涼。她端起了放在桌麵上剛剛倒了些許茶水的杯子,杯壁非常溫熱,握在手心感覺很是溫暖,對著顧亦銘點了點頭。
“車禍過去以後的前五年,恨不得直接飛奔回中國,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要快點好起來。但是真的好起來的時候,卻又覺得不是你了。”
顧亦銘接著問道:“那現在呢?”
江梓安既然說起這個,那麼她現在一定是有懷疑的人。
“肖舜於肖董事長。”她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豈料顧亦銘回複她的隻是一聲訕笑。
“不可能,外公不是這樣的人。”
“女兒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自殺身亡,外孫因為沈鬱和柯思凱險些入獄,肖董事長絕對有充分的理由。”她把自己所知道的的全都說出了口。
然而顧亦銘在聽完她這句話之後隨即就沉下了臉:“你是怎麼知道的?”
肖韻之當年自殺的事情,隻有極其少數的人知道,真正報導的紙媒因為受到肖舜於所托都沒有把真實信息公布,隻是有少數不是很主流的報紙報了出來。
而顧家和肖家,在肖韻之過世以後,都對外宣稱肖韻之是病故。
“我……”江梓安語塞,她並不敢把那日在暗房裏看到的一切告訴顧亦銘,隻是低著頭思考著該如何作答。
顧亦銘替她回答了:“也對,你是江家的人,又怎麼不會知道。”
他低著頭看著桌麵上寫了字的宣傳單,聲音淡淡的,情緒並不知道是如何,最後抬起頭看向她:“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失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也沒有更多想要知道的,和江梓安道別後站起了身,來到了一層的大門口。
聖誕節的日子裏,路上的人真多,商場內部還播放著頌歌,聽起來覺得很舒心。
突然覺得今年的這場聖誕,過得也還算不錯,至少也不像過去那樣總是一個人。
風刮得有些大了,越發有些刺骨,他站在那裏等待著車子也覺得有些冷了,給醫生打了一通電話,讓他準備一下遲點再來一趟顧家後,他看向路麵的車輛。
那時候時間有些晚了,出租車並沒有多少,但他站在這裏心裏很是平靜,也不著急。
等了一會兒,出租車還是沒有,倒是江梓安的車開了過來,車裏的女子搖下了車窗,笑著對顧亦銘說:“我送你回去。”
他並不想再和她有過多的接觸了,一點都不想。可是偏偏江梓安卯足了勁地想送他回去,而出租車也遲遲不來,他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外麵的雪沒有化透,路麵上因為氣溫比較低還結成了許多冰塊,她開車開得很是小心。
車子不知不覺地竟開到了十年前他和顧佳音車禍的那條路上,他看了眼身旁的江梓安,她看著前方的路,好像情緒也並沒有什麼變化。
過了那一段路的時候,顧亦銘才緩緩發話:“剛剛那條路,是十年前的車禍現場。”
江梓安依舊是在看路,側臉對著顧亦銘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隻能聽到她“嗯”了一聲。
“當時顧佳音拉著我一同尋死,其實隻要我踩下刹車,或許就不會那麼嚴重。”他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那時候顧佳音在問詢他的心意卻沒有得到回答時候的悲切表情,他都還一一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