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錄像應該是肖韻之死前留給顧亦銘的遺言錄像,看起來太過詭異。畫麵定格的最後一瞬,看的江梓安有些心慌。
關上了錄像,她站起了身,把拿出的東西收拾好。放回架子上的時候,注意力也轉移到了前麵的書桌上的報紙叢中。
報紙裏有一個剪切的部位,正寫著天肖集團的肖舜於獨女肖韻之於1995年3月2日在顧家割腕自殺,經由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隨後的那張報紙便報道了在肖韻之死後的第二年,顧巍就迎娶沈鬱的新聞。
新聞上把h市的市長塑造成了一個八麵玲瓏的負心之人,說著既得到了天肖百分之十的股份,成了一個大股東,又最後如願以償地娶了自己真正愛的女子,真的可謂皆大歡喜。
看著這一切,她像是明白了這個房間存在的意義。
原來這麼多年來,顧亦銘都在這樣一個角落裏麵默默地收集著一切,他說他想要報複,可是終於等到他能報複這一切的時候,卻有人比他先下手了。
十年前那三起案件的始作俑者,將所有的人扯進了一個圓圈,有的永遠離開了,有的活在這裏。
可是十年過去了,這個人她依舊沒想到是誰。
望著這一切,回想著十年前發生的全部,江梓安終於是有了一個答案。
去檢察院舉報顧巍,讓沈鬱被撞身亡,再讓顧佳音的辯護律師同時也是凱源集團的長子柯思凱死亡……除了顧亦銘外,還有一個人更值得懷疑。
過去是她一直疏漏了,現在他看到這一切之後,再多做思考,終於想起了這個被她遺漏的人。
那個人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就是天肖集團最大的董事,與所有的事情或多或少有著牽連的顧亦銘的外公。
肖舜於。
她還記得十年前,當她在那家醫院第一次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時,肖舜於拄著拐杖站在她的麵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表情望著她的場景。
她受了很重很重的傷,麵部被裹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從那紗布的縫隙裏看到肖舜於看著自己對自己的父親說:“我不認為肖家欠了你們什麼,帶著她離開中國,最好是再也不要回來。而作為這個的補償,天肖的支票會在明天中午給你們,希望走得越遠越好。”
再然後她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江彬已經不知去向,一睜眼就看到趴在自己床頭睡著了的柯思源。
大概是感覺到了江梓安的蘇醒,醒過來的柯思源滿臉倦容加上悲切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欣喜。
他對著自己說:“梓安,你終於醒了。”
……
收拾好了一切,她出了小房間重新回到了顧亦銘的床前。顧亦銘依舊在安睡著,睡得很是踏實,她坐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神裏也帶了些許的溫柔。
“顧亦銘,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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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顧亦銘醒來洗漱結束,走到樓下拿起了自己放在一樓書房裏的包,就要出門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在那裏等了很久的江梓安叫住了他。
“你能順便載我一程去市中心嗎?”
他回過頭,隻見江梓安早已經收拾好行李,箱子就在她的旁邊,看來她去意已決。
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拿著鑰匙開了門。
見他沒有拒絕,江梓安拖著箱子就跟在了顧亦銘的身後。
車上,兩個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麼。這時柯思源的電話就此打了進來,電話那頭的男子的話語再也不同於從前的溫和,反倒更多的是一種憤怒和譴責。
“江梓安,昨天,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昨天他在哥哥的墓前守了整整一天,卻沒能等到江梓安。哥哥十年的忌日,那麼多人都來看柯思凱了,可是最該來的人卻沒有來。
“我沒有忘,隻是不方便外出。”她看了一眼開車的顧亦銘,放低了聲音。
“我原以為,你再怎麼不方便,都會過來的。”電話那頭的柯思源說話的語氣裏帶著苦澀的滋味,聽起來又有些嘲弄,“也對,十年都過去了。”
電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被他掛斷,顧亦銘開車也到了市中心。
“你可以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