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地撥通了那個號碼,在“嘀”的一聲過後,他對著那頭說道:“江彬,果然你一點都沒變。十年前抱著顧佳音的骨灰找上我的時候,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多麼正派的人物。”
“嗬,看來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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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梓安醒來的時候,看著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起身望著自己睡著的地方,詫異了許久。
打量著這個房間,半晌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最後因為昨天被凍壞了,頭不停地發疼,讓她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能是睡到了中午,她依舊是沒有醒,在睡夢中隱約覺得是有人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隨後像是又來了一個人,再然後手背那裏一陣刺痛,她就那樣又沉沉的熟睡著,任人擺布著。
再度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鍾,她從一場不見得有多好的夢中猛地驚醒,手背一陣酸疼,才發現自己被打了點滴。
一直都是沉默不語地四處張望著這個房間,她還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牆麵上掛著的顧佳音的畫像。
這裏是顧家,可是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一切,偏偏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用手拍了拍腦袋,正好又碰到了點滴那裏的傷口,呼了一聲疼,最後想了想大概也是想通了,一定是顧亦銘把自己帶過來的,還順便找了個大夫給自己打了點滴。
下樓來到了餐廳那裏,開了冰箱,那裏幾乎是空空如也。
想來也覺得顧亦銘一個人住,一個大男人也必定不會做東西吃,捂著饑餓的肚子靠坐在客廳的沙發那。
她的正麵就對著顧家的全家福,看著上麵那個似乎還是中學生的顧亦銘看了許久。
顧亦銘其人,她曾經花了十年的時間去仔細地了解,想要去把十年前的那三起交通事故案徹底查清,可是最後依舊是毫無線索。
仔細算算,肇事逃逸追訴期十五年,現在已經是過了十年,也就是說將真凶繩之以法的可行時間也隻剩下五年了。
柯思源認定了是顧亦銘做的,起初也堅信不疑的江梓安,在恢複期的第五年開始到現在,在她調查一番知道了很多事情之後,反而不相信了。
尤其是在她回到中國的時候,又一次地多渠道地打聽了顧亦銘近年來的消息,得知他身旁的女伴是沈念,再拿過照片看去的時候,發現長得和一個人很像。
這點讓她更難以相信那三起案件會是顧亦銘做的。
至少她可以肯定,顧佳音那一起不是。
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考,她摸了摸口袋才發現手機不在自己這裏,而是在前麵椅子上的大衣裏麵,走過去拿出看到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那邊說完第一句話,才知道是柯思源打來的。
“梓安,是我。”
“怎麼了?”
“隻是通知你一聲,我下個月月底訂婚,今天見過張家的女兒,她指名要你做伴娘。”柯思源的聲音有些低沉,“我就是問問你的意思。”
江梓安“嗬”地笑了一聲,不忘酸了柯思源一把:“思源,你的未婚妻人看起來小小的,顧慮倒和你父親一樣多。你和她說我可以的,隨時都有時間。”
“你現在在哪裏?”
柯思源的聲音又一次地傳了過來的時候,江梓安已經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提示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聽起來讓這冬日更是冰冷。
柯思源籲了口氣,把手機還給了走到自己身邊的張沐,對她說了聲謝謝。
那個小女生看著自己,天真無邪的眼裏還有些害羞,她搖了搖頭說不用謝,又聽見柯思源對著自己說:“婚禮的伴娘我已經聯係好了。”
“她是我的朋友,不過等我爸問起是誰的時候,就說是你指名的。”
剛剛電話裏的他撒了謊,找江梓安不過是想在婚禮當天再最後見上她一麵罷了,便拿張沐做了借口。
好在張沐並沒有在意。
“好啊。”女孩的回答十分幹脆,笑著挽上了柯思源的手,同他一起走入了約好的餐廳,那裏柯唯和張文海還在等帶著他們商討著結婚的事宜。
他笑著點了點頭,看著身旁快要成為自己妻子的人,也終於覺得該放下些什麼,亦或是開始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