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是個深藏不露的奇女子,原上野常常不禁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七年前,原上野還不叫原上野,她們家的人數還不止兩口,那時她沒有理著男生發型,沒有被人輕聲恐嚇著要她穿著男生著裝和學男孩子的言行舉動,沒有人叫她娘炮,沒有穿男孩子的內褲……總之,那時候的原上野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她擁有的隻不過是一個幸福的家,裏麵有溫柔內向的媽媽和外向愛笑的爸爸,僅僅而已。
直到那個經常對女兒爽朗大笑的男人,家庭幸福美滿,事業同樣一帆風順,節節升高,男人更是意氣風發,風光無限。同時他呆在家的時間與家中不斷攀升的生活水平成反比例,有些事情在原上野的童年中漸漸變了。
是什麼變了呢……原上野出家門後,嚼著吐司慢慢回想,恍然大悟,兒時總圍著她轉的媽媽忽然有天關注的不在是她,那個平時話不多說卻表情一直溫婉柔順的女人站在洗衣機旁,手中慢慢撫摸的是她同枕人要換洗的白色襯衫。
嗬嗬嗬,在外偷吃回家不謹慎點,還把自家媳婦當保姆用,不作死,就不會死哦。
無限的忍耐包容和溫柔,在男人三十歲生日那天戛然而止。
麵對在外喝的不省人事的爸爸,在家盡心布置整天的燭光晚餐的媽媽毫無怨言輕聲細語安撫著醉酒迷糊不清的丈夫,爾後給原上野倒了一杯水,對懵懵懂懂的她說——
“家裏的醒酒藥用完了,媽媽去便利店買點回來,爸爸累了一天,現在在椅子上休息會,千萬不可以吵醒爸爸哦。”
原上野聽話乖乖回臥室,不一會就睡著了,盡管她晚上為了等爸爸回來什麼也沒有吃,她還很餓。
等原上野被餓醒後,發現自己正在媽媽的臂彎之中,女人臉色憔悴,線條卻依然溫柔可親,旁邊是表情憐憫而冷漠的醫生護士和,燒焦的爸爸。
我的爸爸嘎嘣脆~\\(w`)∕
以往沒有經濟來源的女人理所應當的繼承了亡夫遺留下的財產,賣掉了曾經住有著幸福一家的大房子,在親戚朋友的同情鼓勵和遠在長崎的公婆二老無聲默許下,這個可憐可悲的家庭主婦重新安家落戶,找到了工作,自強自立,堅強勇敢的帶著拖油瓶開始新的開始!慢慢的走出喪夫陰影,真是可喜可賀啊ww。
而拖油瓶原上野卻並不覺得這個新開始有多麼的美好。
隨著時間流逝,一天天的長大,原上野發現那個依舊溫柔內向的媽媽慢慢的,在她眼前變的奇怪起來。
媽媽微彎的眼睛看著自己,映著她越發似父的臉頰,就像電視上播的魔女の條件,那名美麗女老師在夜晚的圖書館中靜靜注視著她所迷戀的學生。那樣的眼神,柔情似水,像是被繭隱藏的渴望悄聲無息的脫落……這樣一想,原上野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媽帶她去理發,聽著媽媽跟理發師交談的聲音和讓她渾身起疙瘩的內容,原上野小聲叫來媽媽,她對媽媽堅定表示要是頂著男生發型會被學校的小夥伴鄙視嘲笑的,為了自尊,才不要理那種頭發,求組織放過。
媽媽一把握住原上野的手,短短的指甲瞬間刺入皮肉,有種說不出道不來難以忍受的痛感,媽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說:“媽媽的上野弄成怎樣都好看呢。”
“……”
原上野以前不叫上野,在爸爸還沒嘎嘣脆之前,那是爸爸的名字。
看樣子,媽媽是一直喜歡著,愛著爸爸吧?
原上野想到,又有些不確定,既然喜歡爸爸,那為什麼那天晚上,媽媽扶著喝醉的爸爸,為什麼不把他放在沙發或臥室裏,偏偏讓爸爸休息在擺放火燭的餐桌邊的椅子上呢?
雖然很想把一切都弄明白,可原上野不敢去試探這樣的媽媽,她慫。
在自家媽媽柔聲細語的包圍下,被迫作為男生來成長,原上野知道,自從媽媽扔光家中所有女生的內衣褲,為她買來適用男生少年第二發育期的羞羞胖次……在感受到走路膀胱似乎都帶風的那一刻,原上野腦中放空在心說——
“我知道,我不是以一個人活著。”
到了14歲時候,也就是現在她的年齡,新的煩惱到來。媽媽自以為為了她的生理健康,有天帶著不好意思的神情把原上野叫到電腦麵前,手控穀歌教她解決下身生理毛病,並羞澀又認真囑咐原上野:注意頻率,多了傷身體,最好一周兩次就夠親\\(w`)∕
這時原上野表情還是忍不住碎了一地:“……媽媽我真的、真的不需要擼啊!!”
我的媽媽是個果然深藏不露的奇人,經常嚴重妄想,還附帶鬼母屬性。
即使在這種生活中活著的原上野,心理健康基本正常沒有被帶歪,不管外表怎麼男化,心中如同其他普通少女一般,喜歡毛絨玩具喜歡可愛穿扮喜歡一切漂亮景物,到了適當的年紀,心裏就會出現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並時常幻想著他的長相和與自己的相遇。
這樣情形,我們可以嚴肅把它稱之為:發春。